清辰见宁妃同自己一样面露疑惑,似乎听不懂那两人的对话,皇上的眼神愈加深沉,谁都读不懂那看似平静的眼神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诚如你所说,宫里私自祭拜是不允许的,既然你犯了错,那朕也不能包庇,就罚你三个月的月例以示惩戒。”
叶容华忙蹲跪下去,“嫔妾领罚,皇上若是知道绾贵人在臣妾那里,难免要问在臣妾那里做了什么,绾贵人不敢欺君,又不想失信于嫔妾,所以才执意不肯说,倒是难为她了。”
萧珺微微一笑,伸手扶起她,又听叶容华说:“今晚臣妾还听绾贵人说,今日她去佛堂上香为太皇太后祈福,谁知不知怎的遗失了一支簪子,嫔妾还取笑她小气,不过是一支不值钱的簪子罢了,她还心疼的跟什么似得。”
锦秀在一旁轻声道:“叶容华不知我们贵人是恋旧的人,一件东西用久了就会生出感情来,况且……我家小主首饰本就不多,丢了难免会心疼,让容华见笑了。”
叶容华笑道:“我也不过是说着玩的,你不要多心。”
宁妃望了一眼姝妃,目光又落在清辰身上,若有所思的迟疑道:“皇上,既然纵火的时候绾贵人不在现场,那她就不是嫌疑人,至于那簪子……兴许就是不留神丢在了佛堂,人不在,光有一只簪子也说明不了什么。”
萧珺嘴角微扬,与宁妃说话的语气倒是温和了许多,“爱妃协理六宫,此事自然是你来处理最好,既然你如此说,朕也无话可说,只是一定要将那个纵火的人找出来才是。此事还是交给你去办,朕相信你定能查明真相。”
宁妃忙起身福了一福,“臣妾遵命。”
清辰缓缓跌坐在地,整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她暗自舒了口气,感激的望着叶容华,叶容华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姝妃听闻宁妃的话,气愤难当,不依不饶的喊道:“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这明明就是叶容华做伪证,故意包庇绾贵人,求皇上为臣妾主持公道。”
叶容华忙道:“皇上,嫔妾不敢胡说,您若是不相信,可以传讯嫔妾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来审问,他们都可以为嫔妾作证。”
萧珺起身扶起姝妃,爱怜的用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烟灰,轻声安慰道:“你是朕最喜欢的妃子,朕岂会不心疼你,只是此事确实不是绾贵人所为,朕也相信她没有那个胆子。宁妃会为你查明真相,你先回去收拾一下,让御医过来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朕一会过去看你。”
“皇上……”姝妃气的直跺脚。
“好了,别闹了,快回去吧。”萧珺的语气不容人反驳,然后又附在姝妃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姝妃赌气似得晃了晃身子,萧珺笑了笑,然后又吩咐跟着姝妃的宫女和太监,“赶紧送你家主子回去,好好伺候着。”
姝妃极不情愿的瞪了清辰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带人走了,清辰膝行到萧珺面前,磕头求道:“皇上,求皇上开恩救一救锦云,她是无辜的,求皇上救命。”
萧珺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见早已站在门口等着回事的一个小太监说:“回皇上的话,那小宫女受不住刑,已经……已经死了。”
众人都微微吃了一惊,清辰闻言只觉脑中轰然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坍塌了,铺天盖地的向她压了过来,她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的倒在了地上,萧珺忙蹲下身来去扶她,却见她神情怔怔的,却厌恶的用力推开了他,然后慢慢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跑去。
皇帝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门外大雪纷飞,凄厉的风声夹杂着清辰绝望的哭喊声传来,“锦云,锦云你醒醒,你不能死……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护不住你……锦云……”
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声,让萧珺眉头紧锁,默然许久才对那小太监道:“安葬了吧。”
那小太监忙应着去了。
“锦云,不要,你们把她还给我……还给我……”两个小太监拖着锦云的尸体便走,清辰却死死的抱着锦云的身体不肯松手,争夺了许久,终是被他们拖着走了。清辰不甘心的冒着大雪跟在后面,一路追着他们而去。
锦云的尸身上早就落满了雪,却并没有完全遮掩住她那满身的鲜血,清辰跟在后面一步三滑,大雪飞扬中,三五步外便看不清路,那雪花扯絮般的飘落下来打在她的脸上,寒风如刀呜呜咽咽,她身上很快便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清辰像疯了一样摇摇摆摆的跟在锦云的身后,寒风呼啸中听不清她的哭声,那呜咽的风也似在为她感到悲哀一样吹得更猛了。
清辰只想再抱抱锦云,哪怕只是一下,也能让她赎一赎心里的罪恶感,可那两个小太监将人拖着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清辰在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追着,终于还是一个不慎扑到了。她这一跤摔的太重,怎么都爬不起来,她便手脚并用的顺着那拖在地上的痕迹爬去,至少她要送锦云最后一程。
爬着爬着她终于爬不动了,便倒在地上放声大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单薄的身子被大雪覆盖,清辰趴在冰冷的地上无声的流泪,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那双眼睛里燃着仇恨的怒火,活了两辈子,她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姝妃,你等着……”
锦心和锦秀见清辰追了出去,便也急急的出来找她,可两人手里也没有灯笼,大雪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