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昭仪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娘娘这话臣妾倒是听不懂了,臣妾一向是爽直的性子,从来看不惯那些表里不一的人。彼时臣妾觉得娘娘是个柔婉单纯的女子,倒也愿意与娘娘交谈几句,如今才发现,娘娘哄人的手段这样高明,您的能耐这后宫里怕是无人能及了,不过臣妾也瞧不上那种表面纯真柔弱,内心却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本事臣妾及不上,也不屑去学。”
清辰似乎是有些恼了,连声音都带着几许激愤,“原来本宫在冷昭仪眼里是这样的不堪,想来真是可笑,不是本宫表里不一,而是你们看不惯本宫得宠才是真的。明明是自己心里污秽不堪,却非要用这样的心思去忖度别人,难道非要本宫在隐凤轩默默无闻一辈子,才是你们眼中的良善之人吗?倘若真如此,那本宫宁可不要做你们眼里的那种所谓的好人!”
冷昭仪对清辰没什么好感,在这之前也是有目共睹的,如今见这两人当面又吵了起来,倒觉得之前梅园的事情八成是可信的,这样讨厌一个人,着实没有必要去撒谎帮她。
而清辰此刻心里也很清楚,她与冷昭仪看上去吵得越凶,之前冷昭仪说的那些话看上去就越是可靠。
事情还未闹清楚,她们两人倒是先吵上了,众人只觉得哭笑不得,皇后厉声斥道:“都住口,当着皇上的面就这样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清辰面带愠色的别过脸去,冷昭仪也轻哼一声不再言语,皇后对林婉仪说:“林婉仪此事既然与你无关,你就先起来吧。”
然后又对皇上说:“皇上,如果此事真如世子所言,是有人蓄意策划了这场阴谋,那刚才跳舞的舞姬必然也脱不了干系,不知现在她醒过来没有,等她醒了必得好好审问才是。”
恰这时有个内侍进来回话,有些胆怯的望了帝后一眼,低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刚才领舞的那个舞姬已经咽气了,另外慎刑司那边刚才来说,有个小公公受不住刑咬舌自尽了,临死前招认是他在那架子上放了刀片,但是却没说是受谁指使的。”
萧珺指了指地上的莲青说:“拖下去细细审问,究竟是谁指使她污蔑世子和容贵嫔的!”
莲青见自己怕是难逃一劫,慌忙大声喊道:“皇上,奴婢没有撒谎,世子和容贵嫔是真的有私情,奴婢亲眼看见的……皇上您要相信奴婢的话……”
莲青被拖了下去,可是还未上邢,便突然口吐鲜血而亡,萧珺吩咐御医去检查怎么回事,发现莲青是事先服了毒药。
事到如今已经很清楚了,杀人灭口就是最好的诬陷证据,线索断了死无对证,便再难找出那幕后指使之人。
清辰缓缓跪下身来,对萧珺泣道:“皇上现在是否相信臣妾是冤枉的?莲青被人事先下了毒,就是怕诬陷臣妾不成功,反而会从她身上找到幕后主谋。要不了臣妾的性命,便想毁了臣妾的清白,皇上,臣妾委实不知得罪了何人,竟遭人如此仇恨!如今涉事之人已经全部被灭口,可见此人有多狠心,求皇上定要彻查此事,不然臣妾岂不如履刀刃?”
萧珺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突然苦笑道:“朕的嫔妃,个个花容月貌,可谁知道这一张美艳的皮囊下是一颗怎样阴毒的心!如果现在出来认罪,朕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待朕查明真相,就不要怪朕不念夫妻情分!”
大殿里似乎更安静了,静的连皇帝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大概是实在受不了这沉寂肃杀的气氛了,皇后出来劝道:“皇上,不如将此事交给臣妾和宁妃来查吧,事缓则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臣妾就算赌上皇后的威信,也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
皇上似是有些乏力的坐回椅子上,缓缓点了点头,“皇后和宁妃去办吧,朕相信你们。”
见清辰还跪在一旁,萧珺向她伸出手来,无奈的温声道:“起来吧,是朕不好,老祖宗说的对,若真为你好,朕就不该如此疼你。”
清辰伸出冰冷颤抖的手,手心里还有潮湿的冷汗,被他温暖有力的一握,似乎也安心了不少。“皇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并不是臣妾的错,更不是皇上的错。”
云岚伺候她去偏殿洗脸,回来的时候,皇后已经发落了郝淑媛,因着她做事粗心大意,被皇后降为贵容,罚俸半年并禁足一月自省。
原本歌舞升平的气氛变得有些冷清诡异,横梁上吊着的巨大的琉璃灯里,并没有蜡烛,而是装满了花瓣,风一吹轻轻摇动便有花瓣落下,和着飘飞的丝带,纷纷扬扬的煞是好看,此刻却再没了人有心情欣赏。
皇后见气氛这样沉寂,皇上此刻的心情也很不好,便用商量的口吻说:“皇上,不如再传一出歌舞吧?”
萧珺有些扫兴的靠在龙椅上,不停的用手揉捏着太阳穴,“朕有些头疼,歌舞就算了吧。”
秦雪颜忙起身道:“皇上,嫔妾的父亲有时候忙碌一天回家也会头疼,家里人给寻了个偏方,慢慢的倒是吃好了,皇上若是不适,不如让嫔妾也去给皇上熬一碗安神汤来吧?”
萧珺合着眼点了点头,皇后吩咐道:“你亲自去看着些吧,需要什么让青莀吩咐人准备着就是了,快去快回。”
萧珺忽的睁开眼睛,目光如刺尽带丝丝寒意,“皇后刚才说谁?”
皇后晃了下神,稍顿了片刻才笑着解释道:“是秦婉容的贴身丫头青莀,和容贵嫔的闺名同音不同字的。”
萧珺冷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