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这是在瞧不起我了。”锦心抓起一把雪用力的攥了攥,然后瞄准了直冲着小祥子的脑袋砸去,小祥子没留意,只听“砰”的一声雪渣四溅,打的他懵了神,半天摸着脑袋委屈的告状,“娘娘您看,锦心她又欺负奴才,奴才说的难道不对吗?”
“太阳都有两杆子高了,你们主仆还在这里做白日梦,当真是会自娱自乐。”话虽说的刻薄,那声音却是如金玉相撞,婉转如出谷之莺,甜脆的让人心里一颤。
清辰脸色微沉,就见俪妃穿着件银红色流彩飞花蹙金如意云纹宫装,外罩金黄色凤穿牡丹紫貂裘披风,头上戴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并几支金镶玉蜻蜓簪和云脚珍珠卷须簪,金镶红宝石耳坠摇曳生姿,一身的珠光宝气,在这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格外醒目妖娆。
清辰并不欢迎她这个不速之客,可是碍着礼数还是得从廊下出来微微福下身去,“臣妾给俪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俪妃红艳的唇角舒展开来,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温婉笑容,“这是在你宫里,容贵嫔实在无须多礼。”望了一眼廊下小火炉上熬着的药罐子,俪妃轻叹道:“本宫还以为妹妹是心里不舒服,才托病不肯出门,却原来是真的病了吗?这心病居然真的伤了妹妹的身体吗?”
语气极尽惋惜之意,却又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讥讽,清辰微怔,已经听到锦心在一旁没好气的说:“我家娘娘身子弱,比不得俪妃娘娘在大雪天里跪上几个时辰也毫发无伤,晚上还能熬夜取悦皇上。俗话说野草命贱,再多的践踏也能冒出头来,那也是因为贱,才如此不怕万人糟蹋。”
俪妃嘴角依然带着迷人的微笑,眼神却已经冷了下去,隐隐有掩饰不住的锋芒瞥向锦心,“本宫就喜欢伶牙俐齿的丫头,能言主子不能言之事,原来本宫在容贵嫔心里就如野草般低贱,那请问贵嫔娘娘您又有多高贵呢?”
清辰不知她此行有何目的,因此也并不想与她起冲突,只得温言道:“娘娘何必和一个不懂事的丫头一般见识,本宫身边的人没规矩惯了,皇上也早已习惯了不怪罪,若有冲撞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仗着皇上宠爱,你们就敢目中无人,皇上不怪罪,本宫就不能怪罪吗?”俪妃忽然变了脸色,指着锦心道:“给本宫掌嘴,本宫知道你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可再怎么样,本宫也不能由着一个丫头当面诋毁不是,否则本宫颜面何存?”
吟玉咬了咬牙就要上去打,清辰疾声喝道:“住手!”
然后走到吟玉面前,双目灼灼的逼视着她,“这是在本宫宫里,本宫身边的人,还由不得你来教训。你今天若是敢动手,本宫也不怕把事情闹大,大不了我们去皇上面前公断,这熙和宫也不是本宫请你们来的,无端跑来闹事,且看皇上如何发落就是了。”
俪妃冷笑道:“本宫可不是无端跑来闹事,不过是听说妹妹身子不爽,过来探病的而已。”说着指了指吟香手里抱着的礼物,“本宫好心来看望贵嫔妹妹,可谁知贵嫔妹妹怠慢本宫也就罢了,居然还指使自己的丫头羞辱本宫,真闹腾起来,你说皇上会更相信谁?”
清辰也冷冷道:“娘娘哪里是来探病,分明就是来挑衅的,本宫知道,娘娘迟早会踏足我这熙和宫生事,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而已。太后那边对您成见未消,您就不怕这个时候生事会惹她老人家更加不满吗?”
俪妃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闲闲抚了抚自己绣满吉祥花纹的衣袖,似乎是在故意炫耀袖口上那硕大圆润的南珠和璀璨的碎钻,“太后对本宫如何,其实本宫根本就不在乎,她既然厌恶我这个罪臣之后,自然也不会一天两天就改变对本宫的看法,本宫也不想难为自己去讨好她,所以也不怕你用太后来压制本宫。她越是苛待本宫,皇上待本宫就越是体贴疼爱,这一点想必你早就看明白了吧?”
明知她此来没安好心,可清辰还是忍不住心下恼怒,哂道:“娘娘怕是这后宫里惟一一位能得帝后同时庇佑的嫔妃了,臣妾真是羡慕您。娘娘福气大,臣妾自问招惹不起,臣妾的药熬好了,以免熏着娘娘臣妾担当不起,就不请您屋里坐了。臣妾的庙小,容不下娘娘这尊大佛,您请回吧,恕不远送。”
“容贵嫔,看来你是真不把本宫当回事,居然敢公然驱逐本宫,本宫今天不仅要教训你的丫头,还要让你也学点规矩,懂得什么叫尊敬!”俪妃高高举起了右手,眼看着重重的一巴掌就要掴下来,落到清辰耳边,却被锦秀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
锦秀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俪妃打不下去又抽不回手来,看着清辰那鄙夷的目光又急又尴尬,气的脸色发红,怒道:“你敢这样冒犯本宫,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锦秀嘴角微扬,猛地往后一推,只将俪妃推了个趔趄,清辰笑意融融,眉宇间却俱是凛冽之意,“就算娘娘是妃主,可臣妾只比娘娘低一级,就算是皇后,亦没有权利掌掴本宫,娘娘您实在太不懂这宫中的规矩了,若真打了臣妾,皇上那里您还真就不好交代,臣妾不过是不想让你落个泼妇的名声罢了。”
然后又转头对吟玉说:“你敢掌掴锦心,本宫今天就让你踏不出这熙和宫,不信你可以试试。些许小事,本宫也许不会计较,可也不会任人欺上门来肆意践踏,你若真想死,本宫也会成全你。”
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