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皇后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一个月后她就要封妃了,以后与你平起平坐,你有把握能与她分庭抗礼吗?”
俪妃冷笑道:“皇后娘娘就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步步高升吗?”
皇后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了些许的无奈,怅然道:“本宫若是有好法子,还用接你入宫?当初阻止她封嫔,皇上就对本宫起了疑心,眼下本宫是不适合再做什么了,一切就要看你的了,你可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如蜻蜓点水一般,俪妃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的笑意,瞬间便不见了踪影,“皇后娘娘,禁足的嫔妃若是私自出宫,是什么罪过?”
皇后眼眸深了深,沉思着答道:“抗旨不遵可是大罪,若是再没有正当的理由惹怒了皇上,可就不是禁足自省这么简单的了,怎么你有本事让容昭仪走出端阳宫吗?”
俪妃抚了抚鬓边垂下来的米珠流苏,露出一个明媚娇艳的笑容,“本宫自然是没有,但是有人却可以,皇后娘娘就看着吧,如今她还是昭仪,或许过几天,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吟玉在浣衣局受罪,不知道容昭仪吃不吃得了那个苦头。”
皇后冷声劝道:“还是不要冒进的好,她如今可是有沐家做后盾呢,皇上又一向倚重沐敬芝,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是不会做的那么绝的。”
俪妃不以为然,阴恻恻勾起鲜红欲滴的娇唇,依然是那样甜脆的声音,若珠玉碰撞般悦耳,“那可不一定,纵然皇上想要网开一面,那也要看她犯的什么错,有些事情就算她有免死玉牌也只够保命而已……”
御书房内,萧珺又一个人站在西窗下出神,福泉进来轻声回道:“皇上,顾太医来了。”
“宣。”皇帝简短的下了命令,却并未转身。
顾云枫随着福泉进来行了礼,福泉知道皇上有要事跟顾太医商量,便自觉的一挥手,带着伺候的宫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顾云枫先道:“皇上召微臣过来,是不放心辛充容的身体,还是别有他事?若是因着辛充容,皇上大可放心,辛充容虽然挨了那一刀,却也并不影响以后的生育,只需养好身体,依然还是可以为皇家诞育子嗣的。”
萧珺听他如此说,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朕是想问你,最近容昭仪有没有再跟你提起秦子朔的事情?”
顾云枫躬身侧立在旁,低声道:“回皇上的话,自从避暑行宫回来,容昭仪就再没跟微臣提及关于秦子朔的任何事情,难道他又有新动作了吗?”说到此,顾云枫不禁抬眸带着些许询问之意望向皇上。
“萧宏怕是要有大动作了,不然不会这么着急接她出去,据扶风派出去的人回来探知,他想在年初一太庙祭祖的时候对朕动手,所以在这之前,他一定还会再派人跟容昭仪见一面。”
萧珺无奈的狠狠按住了西窗下那张紫檀卷云桌的桌角,轻叹道:“朕的这个大皇兄是最擅长收买人心的,他将她接出去,无非就是要让他的那些朝中余党看看,他是一个多么重情义的人,只要是忠于他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辜负,哪怕阖族只剩下一个孤女,他也会不惜代价的保全,以此来换取他们死心塌地的暗中效忠。而朕又一直想着给朝堂之上换换血,这样那些感到了威胁的臣子,没准会惶惶然立场不坚定。朕终究是太心急了些,看来一些事情还是得缓缓的办才行。”
顾云枫屏气听着,也随着皇上的话说:“皇上说的是,朝堂改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慢慢来急不得,倒是皇上趁机囚禁了容昭仪,可是别有意图吗?是不想让萧宏的人与容昭仪接触,还是想要瓮中捉鳖?”
“都有。”萧珺的面上现出一丝诡异莫测的笑,“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新年了,不让她出来,也是不想她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再掺和到其中让朕为难,倘若朕在太庙捉住了萧宏,你以为以辰儿的性子,她会不救他吗?倘若让人知道秦子朔就是萧宏,那她岂不同样成了罪人?”
顾云枫若有所思,却又回道:“容昭仪已经是沐家的人了,沐家又忠心皇上,想来冲着这层关系,就算有人误会了什么,也不会很为难她。”
“不见得,说不定会有人借机生事将沐家一同拉下水,朕不想冒那个风险,所以年初一的太庙祭祀,就无需让她跟着了。更重要的是,只要有俪妃在一日,辰儿的身份就是安全的,只可限的这片苦心她不见得能明白,反而会与朕疏离了。”
顾云枫幡然醒悟道:“皇上这段时间如此冷落她,是不是就想让她认定一个事实,俪妃就是谢绾怡,以免她错信了肃王的挑拨之言?”
“正是,他是吃准了朕在没有拿住他之前,绝对不敢揭穿他的阴谋,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一次又一次的冒充秦子朔来接近她,朕真是忍无可忍了。”
顾云枫也觉的事情越来越棘手,毕竟囚禁她也只是一时之策,不是长久的办法,“皇上难道真的不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容昭仪吗?”
“朕会告诉她,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朕要探一探她的意思再说。”
顾云枫又问:“那皇上希望微臣怎么做?”
萧珺似乎很犯难,迟疑了许久才说:“照顾好她吧,别人不能出入端阳宫,但你是御医,朕特旨你可以每日去请平安脉,但是千万不要说漏了嘴,有你在她跟前,她没准心情还会好些。这会子,她还不知道在怎么怨朕薄情呢,那点小情绪,朕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