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自然是不能叫的,倘若传出去她与萧宏半夜在寝宫私会,那她也不用活了,这样说无非就是想告诫他不要意图乱来而已。
“我也不是头一次被禁足了,就当是过几天清闲日子吧,只是王爷原本也是个逍遥之人,却为何放不下执念非要走这条路,皇上如今已经坐稳了这天下,王爷早已没有了胜算,早些回头吧,别再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枉送无辜之人的性命了,辰儿不想看到先生被送上断头台,就算我求你了。”
萧宏的目光随着她的话逐渐阴厉起来,轻哼了一声问:“你不肯跟我走,是贪恋这红墙里的荣华富贵,还是真的爱上了他?大乾立国以来都是皇长子继位,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他萧珺凭什么跟我争?”
清辰的眼神里满满的全是同情,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之前那个温煦如春风的秦子朔,不,他不是了,先生的眼睛在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永远都是温柔的,不似现在这样阴鸷可怕,他嘴角的笑容也总是温暖而又宠溺的,也不似现在这样冰冷诡谲,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此以后他再不是秦子朔,而只是肃王萧宏而已。
如果不是之前见过他一面,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这样大的改变,她真的接受不了。
“我不肯跟你走,不是贪恋这后宫的富贵荣华,是因为我爱皇上,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包括你在内。先生之前不是也希望我能放下过往,专心伺候皇上吗?如今我做到了,你为何又要执意带我离开?况且我如今是沐家的女儿,事关沐家清誉,我哪能说走就走?”
“沐家的女儿?”萧宏冷笑了几声,无比嘲讽的问:“你当真以为你是沐家的女儿?”
“皇上说是,那我就是。”清辰只着了寝衣,裹着被子与他说话,委实觉得有些不大方便,便往床角挪了挪,“我并不在乎我原本是谁,只要知道我现在是谁就可以了。王爷觉得皇上抢了王爷的皇位,可大乾立国以来,之所以都是立皇长子为储君,一来是选君选贤,二来则是皇长子恰是正宫嫡出。立皇长子是偶然不是必然,这一点王爷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皇上虽不是皇长子,却是正宫嫡出,他完全有资格继承皇位。”
萧宏脸上现出些许阴冷的笑,床帐上夜明珠温润的光华打在他脸上,却像是覆盖了一层寒霜,越加让人觉得他阴鸷可怖。
“你现在是处处维护他,就连他如此薄待你,冷落你,你也还是这样护着他,只是不知道在听完了本王的话之后,你是否还会痴心不改。”
萧宏说话的声音,忍不住就让清辰觉得浑身一颤,见他诡异的扬起唇角,轻声道:“今晚本王无论如何都要带你离开,所以你最好乖乖的听话。”
他伸手拿过她平日里穿的衣服,丢在床榻上背过身去,“同样是皇子,你可知为何谢家一定要支持我而非太子?那是因为谢家掌握着太后一个天大的秘密……”
清辰在他说话的功夫迅速抓过自己的月白色贴身小袄穿了,纽扣还未扣上,便听到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随即似乎是剑出鞘的声音,然后就见一柄雪亮长剑闪着寒光直向萧宏刺来,萧宏迅速闪身躲避,锦秀却也趁机转身执剑挡在了清辰的床榻前,“王爷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皇宫,难道就不怕会出不去吗?”
萧宏脸上依然带着阴恻恻的笑意,毫不在意道:“本王自幼在皇宫长大,这里的一切都熟悉的很,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出宫的路。”
锦秀姿势不变,冷冷道:“就算再熟悉,这里也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端阳宫距离皇上的寝宫不过百步,王爷居然胆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潜入娘娘的寝宫,当真不把皇宫的侍卫当回事吗?”
“本王敢冒险,必然是早有准备的,不管今晚谁来阻拦,本王都要把真相说出来。”
锦秀沉冷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些,“奴婢不懂王爷的筹谋,只知道不能让王爷坏了娘娘的名声,如果奴婢在这里与王爷动起手来,势必会惊动戍守在外的侍卫,到时候王爷可就插翅难逃了。”
萧宏淡然冷笑:“你不敢,除非你想她死!”
清辰无奈吩咐道:“锦秀,让他说吧,上一次在西苑猎场,王爷就有话没有讲完,趁着天还未亮,不如我们就洗耳恭听,如此也好做个了断,总好过这样百般纠缠。”
锦秀回头讶异的望了她一眼,“娘娘,你明知道他的话不一定是真的,而且他根本就不是……不是以前的先生了,娘娘怎可听信他的话?”
清辰穿好了小袄,靠在床沿澹然道:“听不听在我,信不信也在我,王爷若是煞费苦心的来哄骗我,那他编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听一听又何妨?”
萧宏忽然转过身来,暴怒的往前走了两步,被锦秀给生生的挡了回去,“编故事?你阖族被太后诛尽杀绝,只剩下你一个孤女,你居然跟本王说精彩,你怎么对得起你父母亲族的在天之灵?谢家……”
“王爷你够了!”锦秀又挥手用剑指着他,恶狠狠道:“王爷也真够居心险恶,谢家当年被太后满门抄斩,还连累了依附着他的许多门生旧友家破人亡是不假,可如今俪妃不也好端端的在后宫受尽恩宠吗?奴婢别的不知道,只知道娘娘如今是沐家的女儿,倘若有人想利用娘娘达到自己的目的,奴婢就算拼了命也一定会阻拦。你若再不走,别怪奴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