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见刘安对她们这样不恭,又见清辰脸上有恼色,受不得这委屈,忍不住就向前迈了一步厉声斥道:“刘公公的眼睛莫不是哪天被那白花花的太阳给晃瞎了吗?眼睛瞎了不打紧,别连心也一起瞎了才好。你以为咱们娘娘惹恼了皇上就失宠了,连你们这些狗奴才也敢给脸子看,皇上的心思若是这么容易就让你给琢磨透了,那也该轮到你去当主子了。眼看着这天就要下雪,冷风横吹透骨的冷,你进去回个话半天才出来,若是冻坏了娘娘让皇上知道了,你摸摸你的人头担不担当的起?”
御前的人,就连扫地的太监也有人捧着,哪有人敢对他们说这样硬气的话?这一顿斥骂下来,刘安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偷偷瞄了清辰一眼,见她也并无责怪锦心的意思,神色淡然的站在那儿不言语,心想这位主子一向是谦和柔善惯了的,怎么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丫头,活生生的一把刀子嘴,恨不得把人给割碎了。
再看看旁边的锦秀,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一旁,半天不吭一声,那沉冷的样子让他突然就想起皇上身边的那个带刀侍卫扶风,不言不语,可说不定什么时候手一挥就让人脑袋搬了家。刘安有点想不通,这样的主子身旁,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两个丫头。
“有劳公公了,我们回去吧。”清辰冷着脸不温不火的丢下这句话转身要走,又见刘安苦着脸跟上来悄声道:“娘娘,不是奴才不给您通传,而是俪妃娘娘在里头呢,皇上也确实忙的很,不然娘娘晚些时候再过来?”
清辰听他说俪妃在里头,心里更不是滋味,点了点头说:“既然忙没空见我,为何俪妃又能在一旁伺候着?罢了,这个时候进去也是尴尬,早知如此,我也就不会过来了。”
见她带着婢女离开,刘安一脸的苦相,转身回了御书房候着。萧珺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刘安进来了,头也不抬的问:“刚才是谁在外面吵闹?”
刘安忙道:“皇上,是,是容昭仪来给皇上送点心,见皇上没空就回去了。”
萧珺微微一顿,转头满眼厉色的盯着刘安,问:“既然是来送点心,人呢?”
刘安见皇上神色严厉,怕连累自己受责罚,忙道:“容昭仪听说俪妃娘娘在里头,就又回去了,不是奴才没有留她……是娘娘她自己要回去的。”
萧珺眯了眯眼,冷声问:“锦心刚才为何动怒?”
刘安求助的望向俪妃,有些惧意的回道:“这个,奴才只是说皇上忙,让容昭仪稍等片刻,谁知锦心姑娘怕容昭仪身子弱,禁不得外面的冷风吹,就冲奴才发了火,奴才真是冤枉。”
他虽这样说,萧珺却并不相信,锦心虽然脾气爽直火爆,可她却不是仗势欺人的性子,也不是恃宠而骄的人,适才她的话有几句飘进来,显然是受了委屈才会如此。
萧珺冷声吩咐道:“掌嘴二十,到廊下跪两个时辰反省。”
“是,奴才遵旨。”
刘安还未举手,就听俪妃笑道:“皇上,您何必难为刘公公呢?锦心那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她连臣妾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瞧得上刘公公?八成是听见臣妾在此,容昭仪心里不痛快,锦心护主,这才冲着刘公公发脾气,御前的人一向当差谨慎,您又何必再委屈刘公公呢?”
萧珺似乎没听见俪妃在说什么,只是头也不抬的继续批着奏折冷声道:“刘安,滚出去!”
刘安磕了个头,苦着一张脸出了门,跪在廊下开始掌嘴,心里悔的不得了,想他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挨了罚,幸好也没把话说得太难听,不然今天怕是要挨板子了。
俪妃见皇上没给面子,也有些讪讪的,见皇上只专心政事,不敢多言怕被赶出去,只好静静的守在一旁,时不时的望他一眼,心里越发的不好受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俪妃越发觉得君恩薄浅,萧珺待她也不复从前那般娇宠,纵然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总觉得他对她的态度不复从前,更何况这个时候,还有一个桑婉容千娇百媚的在和她争宠,那个林婉仪也不是个省事的,趁机狐媚皇上分去不少皇宠,就连秦雪颜也三番五次的得了侍寝的机会。
肖婕妤和瑶淑仪那里就更不用说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皇上都极为喜爱,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自然也不会冷落了这两人。如此,表面上看是她和桑婉容伴驾时间最多,可实则也不过如此。
越是细想,俪妃越是觉的自己的心情和这外面的天气一样愁云惨淡,思及前几天皇后娘娘的父亲林大人,约自己在宫里密见说的那些话,她心里一直很矛盾,不知该不该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皇上如今风华正茂,怎么可能相信那些道士炼制的那些所谓的长生不老的丹药?况且就连她也多少能猜出林大人的居心,秦林两家现在在朝堂上的权势,正在一点一点的被皇上瓦解,六部新进的许多寒门士子虚心好学,正是年轻有干劲的时候,有才华有本事,办起差事来雷厉风行,不像那些混日子的老臣拖泥带水敷衍了事。眼看着他们这些人不出几年就能挑大梁了,而那些腐朽的权贵之后裙带之臣,却早已舒服惯了,只会蝇营狗苟,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人顶替了去。林大人这是心急了,才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想把皇上攥在手里。
俪妃对林大人给的那些红色的丹丸不放心,背地里让太医楼敬看过,楼敬说那里面确实只是些强身健体的珍稀药材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