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又叹道:“你忍耐不住掌掴了俪妃,朕当时就在场,她又怀着身孕,你说不出正当的理由,朕岂能不为她主持公道?朕要你道歉,也是想大事化小,当时你若肯听话,何至于惊动了皇后,让她找到了借口要废了你的妃位?一时的冲动,差点就连你的前途都给搭上了,经过了这次的事,以后可会吸取教训?”
“臣妾不是都跟皇上认错了吗?就算是圣人,也难免一生都不会犯错,何况还是别人有心陷害,难道错都在臣妾吗?”
萧珺无奈道:“朕也没说都是你的错,只是希望你以后行事更加谨慎些,这也是为了你好不是。算了,不说这些了,桑州织造府今年又贡上来不少上好的绸缎,你既然要做小衣服,回头朕让人多送些到你宫里去,只是也别太累着自己,他是朕的皇子,朕还能缺了他穿衣服么?自打你入宫,总共也就给朕绣过两个荷包一身寝衣,朕到底是比不上孩子在你心里的分量重。”
清辰又忍不住噗嗤一笑,“皇上穿的可是龙袍,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敢私制龙袍吗?”
萧珺轻嗤了一句,“没心没肺也不用找借口,朕也是白疼了你。”
福泉带着顾云枫进来,见顾云枫也是面带喜色,进来给皇上请了安,又道:“恭喜宸妃娘娘,福公公说娘娘身体有些不适,可否先让微臣请个脉?”
清辰拿帕子将手腕覆了,顾云枫请脉的空档,皇上又问:“你身边伺候的丫头呢,怎么一个都没带着吗?”
清辰轻应了一声,“皇上是让臣妾来罚跪,又不是什么好事,臣妾何苦让她们陪着受罪,也就没带她们过来。”
“简直不像话,哪有主子受苦,奴才在一旁看着的道理?”萧珺转身又问福泉:“宸妃有孕的事,可通知了端阳宫伺候的宫人吗?”
福泉忙道:“已经通知下去了,如今端阳宫众人由云岚领着,正给娘娘重新收拾寝宫呢。”
萧珺只好说:“那等会朕亲自送宸妃回去吧。”
顾云枫请完了脉说:“也无大碍,只是娘娘似乎是受了些气恼,又受了些疲劳,这才有些胎像不稳,微臣带了保胎的药丸来,娘娘先服药丸,等下待娘娘回宫,用过晚膳再服用汤药便可。”
清辰故意可怜兮兮的说:“皇上说了,罚我不许吃晚饭。”
顾云枫微微一怔,见萧珺的嘴角抽了抽,别过脸去没有说话。
福泉也正觉得难办呢,皇上之前下的圣旨还没传下去,这会子倒不知该不该说了,正为难呢,便趁机小心的问:“皇上,您之前说端阳宫罚俸的事……”
“还罚什么俸,宸妃有孕,朕还怕内务府伺候不周全呢,吩咐下去,从今日起送到宸妃宫里的东西不必按例,需要什么就给什么,禁足的事也以后再说吧。”萧珺又嘱咐顾云枫道:“以后就由你来照顾宸妃的胎,一直到她分娩为止,她身子弱,你细心着些,有什么问题及时来告诉朕,一切都以她们母子为先,可记住了?”
顾云枫忙躬身道:“是,微臣记下了,微臣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的身体,皇上放心便是。”
见皇上肯信她,清辰这才又轻声道:“臣妾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皇上虽然让皇后娘娘查清了和淑仪落水的原因,可是适才臣妾来御书房之前也绕路去看了眼岸便停靠的船只,心里有疑问,便着人去内务府询问了一番,可谁知与皇后娘娘的发现有些不一样呢。”
萧珺望着她目光微沉,随即问:“你查到了什么?”
清辰迟疑再三才说:“臣妾适才与俪妃起了冲突,皇上可能觉得臣妾是在污蔑她,可臣妾想请皇上传召一个人,他的话皇上想必可以考虑一下。”
萧珺脸色沉肃,负手而立问:“你想让朕传召谁?”
“内务府管理御花园杂役的首领太监夏忠。”
皇帝毫不犹豫的对福泉说:“传夏忠。”
福泉忙传旨去叫人,清辰心里这才松缓了些。适才皇后在,皇上又在气头上,一些事她反而不能说了。她气急之下掌掴了俪妃,结果差点连接下来的计划都打乱了,倘若皇上不肯信她,她将这证据说出来也无用,反而会让皇上误以为她是刻意跟俪妃过不去。如今既然他肯信她,那下面的事情也就好说了。
夏忠被带到的时候,先是跪在地上行了大礼,皇上转头望向清辰,清辰知道皇上不知她要问什么,便对夏忠说:“夏公公,皇上有些话想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夏忠不敢抬头,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和娘娘垂问,奴才必定知无不说言无不尽。”
清辰语气和缓的问:“夏公公是不是前儿个才带人下到湖中去清理过湖中的水草,当时用的船只可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近岸边因为水草太丰茂,杂草丛生影响景观,管理御花园的杂役每隔一段时间便要下水清理一次,夏公公忙回道:“回娘娘的话,前儿个奴才确实带人下湖清理过水草,那船只没有问题。”
清辰又追问了一句,“夏公公确定吗?有没有船底腐烂而没有察觉的船只也停放在了岸边?”
夏公公忙道:“娘娘,这是不可能的,宫里干杂役的许多奴才都不会游泳,所以每年开春往湖里放船的时候,总是会反复检查船只有没有问题,今春放下来的船,都是经过精修加固的,绝对没有船底腐烂的破旧船只下水。”
清辰望了一眼皇帝逐渐沉冷下去的神色,又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