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闭了眼睛,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有那泪水像流不尽一样,纵然心里万般委屈,可此刻却是连哭苦的力气都没有,只想靠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萧珺深深的吸了口气,忍着喉头的哽咽道:“辰儿,都是朕不好,朕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的。”
清辰想就算他留在宫里又有何用?太后若是诚心想谋算谁,能躲得了几时?
“皇上,是臣妾不好,臣妾只怪自己无能,怎么那么容易就着了别人的道,纵然百般小心,还是架不住别人的谋算。”
“谋算?”皇帝的目光陡然间凌厉起来,急切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寿安宫究竟是怎么跌倒的?跟朕说实话!”
云岚扑通跪在地上,拿着清辰的一只鞋子含泪回道:“皇上,娘娘不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是有人在寿安宫的台阶上洒了油,才导致娘娘不慎踩滑了摔倒的,当时太后和秦婉容留奴婢在殿内问话,让娘娘一个人先退下,娘娘刚出门步下台阶,锦秀都没来的急去搀扶,娘娘就从台阶上跌了下来。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看看娘娘鞋子上沾的油渍,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谎言。就连奴才出来的时候,都差点滑倒了,若说不是存心,怎么台阶上洒了油都没人清理,难道不怕摔了太后吗?”
云岚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温婉,明显带了几分怒气在里头。
萧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默然许久不语,在路上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疑心过太后,可总觉的也许太后还不至于那么心狠,看来他终究是低估了太后的手段。心里不仅仅是失望,更多的是心痛,难道太后就容不下他有喜欢的女子吗?当年她不待见绾怡是因为谢贵妃,如今却是为了帮秦婉容争夺后宫的权势吗?
皇帝重重一拳打在床架上,丧子之痛,又眼睁睁看着清辰这样孱弱的躺在床上伤心,他却无能为力为她做什么,暗自懊恼不已,皇上恨声问:“好端端的,你们去寿安宫做什么?”
云岚将事情的经过大体的说了一遍,萧珺望着她手中的鞋子,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起身往外走去,“朕去问问太后,她宫里的奴才都是怎么当差的,莫不是这样就算了么?”
才步出鸣鸾殿,就见小祥子押着一个奴婢,五花大绑的跪在阶下,萧珺住了脚步,目光凌厉的望向小祥子,小祥子忙跪道:“禀皇上,这就是那个在太后宫里的台阶上洒油的奴婢,太后说她是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油罐子,还没来的及清理,娘娘就从殿内走出来了。”
萧珺此刻哪里还会听信太后的这套说辞,直接冷声吩咐道:“拖下去杖毙!”
那小宫女大概也受了不少折磨了,这会子连求饶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的,“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饶命啊……”
小祥子不由分说,便和常喜把人拖了下去,无法与太后抗衡,但是他们却不会对一个帮凶手下留情。
皇帝正要往外走,就见太皇太后带着桂嬷嬷和王嬷嬷迎头走了进来,正碰上小祥子将人拖走,太后太后驻足望了一眼,轻叹了一声走了进来,语气并不那么和善的问:“一大早的皇上就这么怒火冲天,成何体统?你这是想上哪去啊,不是吩咐了守门的侍卫告诉皇上,等皇上来了,先到我宫里来一趟吗,你怎么还是先来了宸妃这里?血房不吉,皇上怎么可以擅自进入嫔妃小产的内室?你这是坏了规矩!”
皇帝心里的怒气,并未因着太皇太后的这几句数落有所消减,怒声道:“皇祖母,宸妃小产了,躺在床上都要伤心死了,难道朕还不能去安慰她几句吗?孩子都没了,还能怎么不吉?朕失了皇儿,难道还不是最大的不吉吗?”
太皇太后的拐杖狠狠的戳着端阳宫的青砖地面,龙头拐杖敲的地面砰砰作响,似乎是在显示老祖宗的不满,“宸妃在太后宫里跌倒,也着实忒不小心了,她身边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怎么能当差如此不用心?”
“皇祖母,您难道又想赐死云岚和锦秀吗?”皇帝气的在院子里来回转圈,毫不退让道:“云岚当时被太后留下问话,锦秀在院子里等着,还未来得及去搀扶,宸妃就摔了出去,这怎么能怪她们两个?就算是再小心,也架不住被人存心谋算不是吗?”
“皇帝说的这叫什么话!”太皇太后的语气骤然间变的严厉起来,极为不满的训斥道:“太后是皇上的母后,难道她会谋害自己的亲孙子吗?这话若是传出去,还不让天下人笑话,皇上难道连皇家颜面都不顾了吗?不过是个小丫头不小心洒了点油在台阶上,恰好就被宸妃给踩到了,这就是个意外,皇祖母不许你胡说八道!”
皇帝怒气反笑,冷声问:“皇祖母,您知道宸妃在摔倒前发生了什么事吗?朕的大皇子是怎么被一只有毒的蜈蚣给咬伤的?就是因为有人想要谋害宸妃,才误伤了祺儿,若不是顾云枫救治的及时,朕一天内就会失去两个皇儿,您让朕如何不惊心?”
太皇太后厉声道:“一码归一码,谁想害宸妃,皇上大可以着人去彻查,但是却不能因为有人要害宸妃,就连你母后都怀疑着,你这是不孝!”
皇帝不停的点着头,皇帝不停的点着头,似乎不愿再顶撞太皇太后,只是冷笑道:“皇祖母说母后吗?从小到大,朕的母后,何曾对朕有过半点慈爱之心?她心里只有权势和秦家的荣辱,辛苦栽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