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稍作迟疑之后,强撑着一口气,拖起地上的云岚往床帐后面躲去,“你若敢胡说,她的性命可就没有了。”
清辰急忙下榻,慌不择物的拿起衣架上的披风擦拭地上和床榻边缘的鲜血,边说:“你以为我也是那种不顾身边人死活的人吗?”
将染血的披风藏进被褥里,又打开北面的窗户通风,然后将一瓶花露水洒在地上,为了掩盖屋子里的血腥气,清辰又点上了浓浓的茉莉香。
快速的做完这一切,随便的在外面罩了件衣衫,她深吸了口气,趿拉着鞋子开了门。
锦秀见她这么久才出来,便问:“娘娘,您……”
清辰示意她不要出声,打了个哈欠问那领头的侍卫,“何事这样吵吵嚷嚷的?大半夜的还让不让本宫睡觉了?”
而这时锦秀却机警的瞥了一眼殿内,正要进去看个究竟,却被清辰硬硬的挡了去路。锦秀明白她的意思,便无声的退到了一旁。
那侍卫首领上前一步抱拳道:“沈昌参见宸妃娘娘,今晚太后宫里进了刺客,惊扰了太后,所幸驻守在外的侍卫及时发现,才没有伤了太后,有人瞧见那刺客往娘娘的寝宫方向而来,属下怕贼人心怀不轨,特意带人来搜查,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清辰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责怪道:“沈大人你是怎么当差的,圣上将皇族性命托付给你们,你们怎么能玩忽职守让皇宫里混进了刺客?所幸太后无恙,这就是万幸,不然皇上可饶不了你们。还不赶紧带人四处去搜,若是让那贼人躲到了这里,伤了本宫宫里的人,本宫岂不冤枉?”
沈昌听她如此说,一脸惭愧的回道:“娘娘教训的是,属下这就带人四处去搜。”然后转身吩咐众人:“都散开了搜,犄角旮旯,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不能放过,要搜仔细了!”
沈昌带来的那两队侍卫,立刻就自动分成几队,前殿后院,厨房草丛,就连宫人们住的屋子也都搜了个遍。
沈昌上前一步,有些难以启齿的请示道:“还请娘娘恕罪,属下要进娘娘的殿内看看,否则皇上问起来,属下不好交代。”
清辰紧张的抓紧了衣袖,她是有这个习惯,每当紧张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握紧内里的衣袖,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压制住心里的不安情绪。
可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问:“本宫的寝室,将军进去怕是不大合适吧?”
沈昌心底无私,沉着的回道:“事关娘娘的安危,属下不得不进去查看一番,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娘海涵。倘若属下不进去看看,万一找不到人,皇上问起来,属下不好交代,而且还容易给娘娘惹来误会。”
清辰想他说的也对,倘若找不到人,皇宫里又只有她这一处没有被搜查过,岂不让人浮想联翩?
犹豫了一下,清辰便转身往殿内走去,“那你就随本宫进来吧。”
她先进了内室,背对着沈昌站在北窗前,装作才打开窗户的样子,对锦秀责怪的说:“屋里的熏香太浓了,熏得本宫头疼,以后晚上不要放太多熏香在香炉里了。”
没有看到云岚,锦秀的目光在机警的四处打量着,听她如此说,已经觉察出了事情有异,可还是顺着她的话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她这屋子里鲜少会熏香,就寝前明明就什么都没点,这会子满屋子浓郁的香味,莫不是在掩饰什么吗?
见沈昌往衣橱的方向而去,锦秀没有去盯着他,反而将目光移到了清辰的脸上,见她虽然还算镇定,可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忧虑还是被她发觉了。
呼啦一声,沈昌突然拉开了虚掩着的衣橱,见里面没人,略有些失望的又将它关上了。
清辰站在北窗下,等着沈昌将这屋里环视了一遭,就连床底都看过了,这才抱拳道:“属下得罪了,惊扰了娘娘安寝,还请娘娘恕罪,属下告退。”
“沈大人慢走不送。”
清辰的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刚要松口气,却见沈昌走出去几步,却又突然拔剑转身,直往床帐后面刺去。
清辰倒吸了口凉气,忍不住惊呼出声,却见沈昌挑开床帐,什么都没发现。
他这才如释重负道:“娘娘得罪了,属下不敢再打扰娘娘休息,这就告退了。”
清辰蹙眉道:“沈大人可搜仔细了?你连本宫的内室都搜过了,若是再让本宫听到一星半点对本宫不利的谣言,本宫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沈昌垂首道:“娘娘放心,属下会跟皇上交代清楚。”
沈昌才走,宫门还未来的及关闭,便见萧珏带着小陆子急急的赶了来,清辰听他过来,忙出来相见。
“殿下怎么也过来了?可是也听说了刺客的事情吗?”
萧珏打量她几眼,见她安好这才说:“可不是吗,我宫里也去了侍卫搜查,你这里伺候的人又不多,水中岸上都好藏人,我怕万一有人起了歹心拿你做人质,不放心就赶过来看看,还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清辰还未来的及言语,就听一个声音冷声道:“你倒是有心了,比朕过来的还快些。”
两人一惊,已经见皇帝带着福泉走了进来,萧珺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神色倒不似声音那般清冷。
清辰和萧珏忙蹲下身去行礼,皇帝不理会萧珏,只是径自走到清辰身边,弯腰扶起她,扯下身上的披风将她裹了,责备道:“夜里寒凉,怎么就不知道加件衣服,你身边伺候的人也是越来越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