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心里微沉,便觉的不好,大概自己又中了她的圈套了,果然还未等她开口,就听有人在背后冷声问:“怎么回事,你们两人何事在此争吵?”
萧珺的目光冷冷的,没有去看清辰,确实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卫贵人。
卫贵人见皇上过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找到了靠山一般,拖着长长的裙子,起身几步跑到皇帝身边,跪在地上抱着萧珺的衣摆大声泣道:“皇上救命,宸妃娘娘要将嫔妾发落去浣衣局为奴,嫔妾才入宫没几天,自知还不熟悉宫中的规矩,行事向来小心翼翼,从不敢有行差大错,可刚才不知为何就惹怒了娘娘。娘娘砸了嫔妾给皇上做的早膳也就罢了,还说嫔妾不配戴这样华丽的首饰,将皇上赏给嫔妾的珠钗也踩碎了,还打了嫔妾两巴掌,说嫔妾狐媚惑主,不该独霸皇上的恩宠。皇上,嫔妾冤枉,这些日子皇上雨露均沾,嫔妾何曾独霸过皇上的宠爱了?”
卫贵人哭的抽抽噎噎,脸上的胭脂都被泪水泡花了,娇娇柔柔的跪坐在皇帝脚下,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以为是清辰给了她多大的责罚呢。
皇帝威严复杂的目光望过来,定定的望着清辰,似乎在等着她自己的招认,那冷峻的神色,分明就是已经相信了卫贵人的话。
清辰十分鄙夷的瞥了眼卫贵人,忽然冷笑道:“这些伎俩都是俪妃用剩下的了,你在本宫面前表演,若是玩不出新鲜的花样,就不必在此丢人现眼了。”
卫贵人似乎很怕她一样,微微垂首避开她的目光,又向皇帝的脚边依偎了一下,这一细小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更显的卫贵人懦弱胆小,似乎在寻求皇上的保护。
皇帝弯腰扶起卫贵人,十分疼惜的抚着她脸颊上的指痕,回头语气严厉的挑眉道:“宸妃,这支南珠步摇是朕赏给卫贵人的,也是朕允许她戴在头上的,一件首饰而已,你何苦为难她?朕知道你病中心情郁烦,可你也不该拿卫贵人出气,朕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向卫贵人道歉,朕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皇上真的认为是臣妾打了她?或者皇上认为,臣妾会因为她衣饰僭越,就会看不顺眼,与卫贵人过不去?还是皇上认为臣妾在嫉妒她?”清辰的语气里是满满的讥讽之意,那样冰冷的目光,忽然就让皇帝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明知道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萧珺还是刻意的狠下心问:“那朕该怎么认为?你不嫉妒她,何必打翻她的早膳,踩碎她的珠花,还掌掴了她?”
清辰神情寒漠,冷冷勾唇望着皇帝轻声哂笑的问:“既然皇上觉得是臣妾在为难卫贵人,那何不恩赏她一个贵妃或者皇贵妃的位分,如此在这宫里头,除了皇后娘娘,便再没人敢说她半点不是,更不必再让她受这宫规的束缚,省的穿件蜀锦的衣裙,还要皇后娘娘替她求恩典。皇贵妃位同副后,莫说是一支南珠的珠钗了,就是九尾凤钗也戴的,那样岂不更显得皇上对卫贵人恩宠有加?”
“你……”萧珺气的一时语结,双手都有些颤抖开来。不是不知道她不在乎他给别人的恩宠,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将话说的如此不留余地。
皇帝眼下是进退两难,卫贵人还在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倘若不给她讨个说法,今日这事,卫贵人必然会没完没了;可若真按着清辰所说,这贵妃,皇贵妃的恩典是随便就能给的吗?别人且不说,单是宁妃那里也要寒透了心。她根本就是在故意将他的军要他骑虎难下,在故意气他!
萧珺脸色越来越差,沉声道:“朕如何做,不用你来提点,你无故刁难卫贵人,朕在让你向她道歉,你听到没有?不要以为朕不会罚你,宫规严令打人不打脸,只凭这一点,朕就可以定你的罪!”
“臣妾无错,不会给卫贵人道歉,那么皇上打算如何惩罚臣妾呢?”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更是惹恼了皇上,而卫贵人也在这个时候柔弱的泣道:“皇上,都是嫔妾的错,不该以这样卑微的身份,戴如此华贵的珠钗,娘娘教训的是,嫔妾没有怨言,只求皇上不要生气,若是气坏了龙体,嫔妾岂不是要愧疚死?”
她这样委曲求全,倒更显的清辰性子刚硬不识大体了,萧珺厉声道:“宸妃无视宫规,目无纲常,公然出言不逊顶撞朕,实在有失妇德,朕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罚俸半年,三天之后,朕要看到你的谢罪书,否则不要怪朕不念往日情分!”
清辰微微一福身,冷静道:“臣妾谢主隆恩,既然皇上罚了臣妾,那臣妾也不能白担了这个罪名,臣妾现在就让皇上看清楚,臣妾是如何责罚了卫贵人的。”说着缓缓上前几步,走到卫贵人身旁,握紧了拳头,将全身的力气都蓄在右手上,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掌掴在了卫贵人的左脸上。
只听的一声惨叫,卫贵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宸妃敢当着皇帝的面这样打她,毫无防备之下一头栽倒在地,萧珺慌忙伸手去拉她,却晚了一步没有拉住,卫贵人跌倒的瞬间,额头恰好碰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直碰的头破血流哀叫不止。
萧珺转头望着清辰,那神情简直震惊到无以复加,她竟然敢如此大胆……
皇帝身后的福泉,也随着尖叫一声,张大了嘴巴望着她,久久的合不拢嘴。打死他也想不到,一向温善的宸妃,会当着皇上的面打人,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