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回头对福泉低声交代了几句,不大一会,便见福泉拿着一管玉笛回来递给了皇帝。
清脆的笛声忽然破空而来,惊的清辰顿时停住了脚步,曲风突变,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首曲子。
鼻尖上由于紧张,出了密密的汗珠,可是却因着他的笛声,情绪慢慢的舒缓下来。
见上座的皇帝递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清辰轻轻吁出一口气,随着他的笛声舒展衣袖。笛声或激越澎湃,尽显男儿坐拥天下的豪迈之情,或温柔缱绻,儿女情长**不休……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的笛声悠扬,清辰舞着舞着,眼前似乎又看到了溪边那棵开满杏花的老杏树,皎洁的月光下,萧珺带着银箔面具,懒散的靠在树上,悠闲的吹着手中的白玉笛,而她随着他的笛声,在月光下翩然起舞,舞罢落满一身的杏花……
萧珏望着场中起舞的女子,眼睛突然就湿润了,他想起绾怡小时候,踮着脚尖学跳舞时的样子,一举一动有模有样,那可爱的小模样,每次都让他忍不住的跑过去想亲她一口。
而身旁的慕容少承却突然似有所感,猛地昂首饮尽了杯中的冷酒。
如果萧珺不是皇帝,这样珠联璧合的天作佳偶,该是多么逍遥快活的一对璧人?
可惜萧珺偏偏是皇帝,大乾偏偏生了萧宏这个祸害,人生有时候真让人不得不感叹,纵然你拥有自己眼中完美的人,却依然无法拥有完美的人生。
笛声渐渐远去,清辰舞毕上前盈盈跪道:“臣妾献丑了,皇上恕罪。”
萧珺将手中的笛子交给身后的福泉,柔声道:“宴会还未结束,先下去换身衣服。”
若是再穿着这身衣服坐在大殿里,慕容少承的眼睛怕是就要黏在她身上了。底下众人的神色,皇帝早都看在眼底,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别人觊觎,皇帝纵然不说,心里亦是不悦。
“是,臣妾先告退。”清辰恭敬应着,起身往外走去。
在她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大殿里似乎顿时失了光辉,若明月躲进云里,许多人的心情竟然有那么片刻的黯淡。人都已经走了,众人却依然还未回过神来。不知道是沉浸在了刚才的笛声里,还是魂魄也随着那女子的离开给带走了。
殿内丝竹声再起,舞姬踏着节拍鱼贯而入,歌舞升平轻声曼唱,墙角的灯树再次被点燃,殿内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底下众人感慨之余,复又言笑晏晏觥筹交错声不断。
清辰换好了衣服自偏门而入,无声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绵月靠过来笑道:“怎么样,我送你的这件衣服,保证让看过你跳舞的人,觉得这辈子再也看不到这么惊为天人的舞姿了。就算是皇上,以后也绝不舍得再冷落你,这一回,肯定把后宫三千佳丽全都比下去了。我可都是为了你好,我们是朋友,所以你也不用感谢我。”
清辰有些哭笑不得,憋了好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无奈道:“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你为我着想。”
绵月公主得意一笑,无意间瞥见萧珏对她微微点头,她却冲他翻了个白眼扭头去看场中的歌舞,弄得萧珏好不尴尬。
清辰举杯,向萧珏遥遥敬酒,萧珏欢喜无比,也忙举起酒杯与她对饮一杯。
而此时那边的慕容少承,也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向她举起了酒杯。清辰看见他那一脸轻薄的笑容,心里就觉得有气,转身对身后的内侍吩咐了几句,那内侍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去。清辰轻声道:“你放心去做就是了,有什么事我担着。”
那内侍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不敢违逆,忙忙的办差去了。
酒过三巡,歌舞已毕,清辰见那内侍给慕容少承换了酒,便给萧珏递眼色,要他给慕容少承敬酒。
萧珏虽然不解她何意,可还是照做了。
慕容少承斟满了酒杯,与萧珏对饮之后,突然就觉得这酒的味道有些不对劲,正纳闷,见萧珏又来敬第二杯,慕容少承也没多想,便又陪着饮了第二杯。
直到萧珏端起第三杯,慕容少承实在有些咽不下去了,含着一大口酒,拿过面前的白玉酒壶打开壶盖,看到里面的东西,噗的一口就将嘴里的酒全都喷了出来,然后被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萧珏探身一看,嘴角突然就狠狠的抽搐了几下,那白玉酒壶里,居然泡着一条小蛇,内侍不知什么时候,给慕容少承换成了内医院泡制的蛇酒。
这种东西,一般人怕是喝不惯的。
萧珏顿时明白了清辰为何频频示意要他给慕容少承敬酒的意图,原来她是在故意整他,可是萧珏却想不通,清辰为何要这样做,她向来鲜少与人为难,为什么偏偏要跟一个异国王爷过不去?
慕容少承剧烈的咳嗽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皇帝转头望过来,关切的问:“靖安王可还好吗?”
慕容少承一边咳嗽,一边恭敬回道:“皇上,您不用担心,小王只是不胜酒力,有些醉了,适才失态,还请皇上勿怪。”
话虽这样说着,却不停的拿眼神去瞟对面的那个狡猾的小女子,可她竟然似是毫不知情般,悠闲的吃着手里的果盘,丝毫也不关心对面发生了什么。
萧珺点了点头,吩咐内侍说:“那就给安定王上杯醒酒茶吧。”
那内侍忙应着,转身去端茶,不大一会回来,将茶放在安定王手边,然后同情的望了他一眼,无声的退到了一旁。
慕容少承这会子直觉得犯恶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