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六神无主。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曾经的她憧憬着自己跟胡亦诚的婚礼,可是现实却给她当头一棒。明天是跟郑嘉希的婚礼。
郑嘉希在物质上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她的家人,如果能称之为家人的话,不仅没有帮忙,反而还要雪上加霜。难道明天真的让她穿上次跟胡亦诚结婚时的那套婚纱吗?可是已经是半夜了,这个时候跑出去再租一件婚纱也不太现实了。一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从衣柜里将那压箱底的婚纱拿了出来,本来是打算手上钱不够,送去裁缝店做修改,但是眼下只好她自己亲自操刀了。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一个做服装的社团,好歹还有一点实践的经验。于是她找来许久都不用的大剪刀,狠下心肠将婚纱的下摆剪去了一大段,变成前短后长的裙摆,又缝了半宿,才把拷边给完成了。一穿上效果居然还不错,她那纤细修长的双腿一览无遗。因为本身是名牌的婚纱,质感又很好,所以稍微地修改一下也很漂亮。只是那件婚纱有几个洗不掉的污迹,那是郑嘉希拉着她逃出礼堂时,她失足跌下了下水道沾上的,后来拿去专业的干洗店也一直洗不掉。幸好那几个污迹虽然存在,但是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很淡。
弄好了自己的婚纱,她决定去厨房倒杯水喝之后就算了。但是她一出房门,就听到凌书香的卧室里隐约地传出古正月两母女的对话。
“好了,别生气了。既然那男人不肯送礼物给你,妈送给你好不好?”
“你还有钱吗?你是不是以为攀上了那野种的大树,就有钱了?她为了那区区五十几万块钱都不肯给你,你还惦记着以后她会给你钱?”
凌书香一口一口不屑的野种,就像一枚针刺进了星妍的耳膜里。她想掉头就走,不再去理会她们两母女。
可是刚一抬腿,古正月的话却把她吸引住了。
“那只包我已经买好了,不过你别说我偏心,这次我也给你买了个手袋,虽然比不上我那只贵。”
接着从虚掩的房门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啊,你居然买香奈儿的手袋给我,这只还是限量款的啊。你哪里来的钱?”
“我把那丫头的陪嫁车给卖了。反正郑嘉希说不会要我们家给嫁妆,那部车是你爸生前送给她的,她又不开,放在车库里多浪费。”
古正月的话就像是一滴冰水滴进了她的心里。她的心仿佛被人用力地一撕,痛楚四下里散开来。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想冲进去跟这对母女理论。她们怎么能擅自作主把自己的车给卖了呢。
但是她忍住了。明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不想再因为车的事跟她们两母女撕破脸了,只是她的心里一下子就跌至谷底,是不是因为上辈子欠了她们两个,所以这对母女在这辈子来向她索债了。
那部车是爸爸生前送她的最后礼物之一,本身就具有纪念价值,这对母女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然在没有通知自己的情况下就把车卖掉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热乎乎,湿漉漉的液体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