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二狗又伸出了中指,“凉嫔娘娘那筷子肯定用不了多久,那筷子常常沾了口水又沾清水,容易生锈,等下一次我就用这跟手指头的尺寸去做……”
二狗说着说着,便痴迷起来,那淫笑痴迷的样子,连面上厚厚的铁粉和脏污的汗水都盖不住。
这简直就是激活了这铁匠局里男人们心里最龌龊的心思。
但是,铁匠局里如浪潮一般的笑声戛然而止,连打铁的铛铛声都停止了,只有烧的通红的炼铁放入水中发出的“磁磁”声,高温仍旧逼人得让人闷火。
可这气氛……好像越来越安静,安静得诡异,诡异中还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寒意,连这熔炉的高温都驱散不了,就像是寒到了人的骨子里,让正在嘚瑟意淫的二狗一阵哆嗦。
猛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个个工人们张大着嘴巴,笑声似是给急急地卡在喉咙里,瞪大着得眼睛纷纷看着他的身后……那眼神儿,跟见了鬼一样。
二狗猛的一转头,看见了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那男子面目极其阴沉,双眼射出的冷芒直逼他来。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二狗害怕地闪烁着眼睛偷瞧着面前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面生男子,他年纪轻轻,可面相不凡,那从头到脚的装束贵气逼人……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普通人。
外头日头晃得他眼花,他以为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可是没等他睁开眼睛,一声冷漠而震耳的命令让他顿时吓得连眼睛都不敢再睁开了……
“来人,将孙二狗给本殿下拉下去,剁了他的中指和末指!丢出工部大门!”
不,这一定是在做梦!孙二狗不敢睁开眼,侥幸地以为这是在做梦,这时,局子头儿的声音传来,“这位爷,敢问您是?我们这里开除工人是要尚书大人盖章同意的,但是尚书大人还没……”
“我赵储,难道开除一个工人的资格都没有?
“啊?”局子头儿扑通一声儿给跪下了,一身的热汗冷汗交替着,给身后一众工人做了个手势,也不管后边儿人反应过来没有,吓得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喊道,“下官参见三皇子殿下,下官有罪,还请三皇子恕罪。”
“还不快把人给我拖下去!”赵储面色已经隐有怒意,守在铁匠局的侍卫不敢再拖,冲进局子里,将孙二狗拖走。
孙二狗终于回回过神来,发出杀猪般的求饶:“三皇子殿下饶命!三皇子殿下饶命啊……”
侮辱了人家母亲?还要让人家儿子饶过你?
“把他舌头给本殿下拔了!再赏给他一套铁打的餐具,一辈子都用铁碗吃饭!”
赵储说完,就离开了工部,驾着大马,来到了皇宫御书房见泰洹帝。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事?”泰洹帝并未叫他起来,目光冷冷地睨着赵储,那深邃地似要洞穿人心的眼睛,像是知道赵储觐见的目的。
“臣求陛下,给凉嫔娘娘换一套木制的餐具。”在泰洹帝面前,赵储不能叫凉嫔为母妃。
泰洹帝有些诧异,原来不是跟那个蠢妇求情的?
“哦?为何?”
“陛下,铁打的会生锈,恐防中毒。”
“……!”泰洹帝这才猛的想到,他疏忽了这一点,面色一沉,眼中有慌色闪过,“李成德!去将凉嫔的铁打餐具撤掉!”
“是,奴才这就去,陛下放心。”
李成德得了命令赶紧跑去,再回来时,一脸的紧张惊恐,就差脸上写了“不好了”三个字。
泰洹帝心道不好,忙问:“怎么样了?”
“陛下,凉嫔娘娘因为不肯用铁打的碗筷用膳,已经两天两夜没进食,还滴水未进,如今已经饿得晕过去了!”
“真晕?”泰洹帝悬着的心倒是落实了,可对于凉嫔仅两天没用膳就晕过去,他是不信的。
那蠢妇,除了长得漂亮就是身体棒,身体就是本钱在那蠢妇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李成德暗暗抹了把汗,道:“太医已经把火脉了,说凉嫔娘娘又怀上龙种了?”
“……?!”
泰洹帝震惊得一时忘了说话,李成德只好小心翼翼地唤道:“陛下?”
“摆驾水月轩!”
泰洹帝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不安,那个蠢妇竟然不顾孩子的安危,绝食起来,想来那蠢妇昏过去,就是因为孩子……
果然,等到了水月轩,太医说:“陛下,凉嫔娘娘已怀有身孕一月有余,但肝火旺盛,情绪过激,本就不利于安胎,以凉嫔娘娘的易怒的性子,易动胎气,如今有两日两夜滴水未尽,龙种恐有不保之危。”
泰洹帝脸色陈阴沉的下人,掀开纱帐去瞧,只见昨日还美丽盛装、盛气凌人的善凉儿,如今正安静得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偶大姑娘一。
脸上未施粉黛,也掩饰不了美丽的面容,只是那失了血的苍白,让泰洹帝又揪心又愤怒。
“蠢妇!”
冷冷地低喝一声,泰洹帝抓着纱帐的手一松,将仍在昏迷中的女人隔绝了自己的视线。
“甄太医,凉嫔安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完,泰洹帝就离开了水悦轩,不带一丝留恋。
凉嫔有孕的消息犹如一滴水撒进了高温的油锅中,即刻就炸了起来,一干妃嫔各种羡慕嫉妒恨不甘心,还想有所行动。
但有了与善凉儿“亲如姐妹”的皇后,有了十分重视善凉儿腹中胎儿的皇帝,那些妃嫔注定……计划胎死腹中?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