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内在么,那就不好说了。陈侧妃曾经邀请楚雪儿去府上的温泉沐浴,楚雪儿去了,等她的不是陈月柔,而是几个男人……
楚瑜不得不喟叹,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下,女人活得真累,可惜,她也改变不了。
作为今儿这餐晚膳的东道主,陈月柔打扮的娇美如花,略施粉黛,便眉如远山,媚眼如丝,唇红齿白;梳着高调的飞天髻,髻上点缀了几颗珍珠。整个人娇媚动人无比,一点儿也没有作为寡妇的自觉。
楚瑜猜测,若华硕太子得知他才死了俩月,他的小老婆就打扮得花枝招展,是不是该气得在九泉之下捶胸顿足?
桌上的糕点已经撤了下去,由下人换上了一桌陈月柔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
陈月柔一边揭开碟盖,一边为楚瑜和楚玉璃讲解:“这一道菜叫做八宝野鸡,这是凤尾鱼翅,这是花菇鸭掌,这是山珍刺龙芽……”
碟盖一一被揭开,满满的十八道菜散发出香味儿,色香味俱全,膳桌上腾腾热气氤氲,随着夜幕降临,下人又给点上了油灯,真是一道丰盛无比的烛光晚餐。
“玉璃姐姐,雪儿姐姐,快吃吧!”
楚玉璃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难受地干呕起来,因为呕得凶了,再抬起头时,脸上一片通红,眼角还带着泪珠,有气无力地道:“本妃怀了身子,这胃竟然变得娇贵起来,闻着这些荤腥就想吐,月柔妹妹莫要责怪。”
“是妾身考虑不周,还请玉璃姐姐莫要责怪才是。”陈月柔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对着身边候着的银环吩咐道,“锅里还有一道桂圆莲子粥,却端来给玉璃姐姐吃吧。”
楚瑜看着那俩女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又在那俩女人诧异的注视下,她用银针把这些菜都试了一遍,没有问题,便也吃了起来。
不吃白不吃!不过她也是难得的细嚼慢咽。
楚玉璃似是胃口回来了,肚子不娇气了,放着那一碗桂圆莲子粥不吃,竟然吃起了桌上这五花八门的菜来,吃了几口没事儿,楚瑜也就放心大胆的吃。
三个女人难得同桌吃饭,气氛更是难得的其乐融融,但是越是如此,楚瑜就越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月柔妹妹,你的手艺真好!这道清炖羊肉特别合本妃胃口!”
“那玉璃姐姐就多吃些,羊肉温补,尤其对于怀了孩儿的妇人,吃了这羊肉大补呢!”
“雪儿姐姐,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合胃口?”
……
仔细品味着这俩女人的对话,似也没什么不妥。
目光在桌上一盘盘菜来回扫视,寻思着这菜里没毒,果酒也没毒,菜和菜也没有相克的,菜和果酒也不相克,但是她就是觉得有问题。
目光落在面前一碗银耳红枣羹上,就这道羹,楚玉璃和陈月柔都没有用动,会不会这羹里头另有乾坤?
“雪儿姐姐,你马上要离开东宫了,你这一去,妾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今日这一聚,本就是算跟雪儿姐姐的送行宴。往日里妾身多有得罪,姐姐宽怀仁厚,大人大量,定会原谅妾身的是不是?”
陈月柔缓缓的站起了起来,声音甜美清脆却带着些伤怀气息,面色满是不舍,“妾身敬你一杯,愿姐姐与妾身从此冰释前嫌。”
银环已经斟好了两杯果酒,一杯推到了楚瑜面前,一杯推到了陈月柔面前。
难道问题在这杯杯果酒之中?
目光在两杯果酒之间来回扫视,又看了一眼一直带着柔和笑意的楚玉璃,楚玉璃见她目光扫过来,与她四目相对,柔声道:“月柔妹妹今日是有心与姐姐你冰释前嫌,倘若你不喝下那果酒,就是一直想要与她置气了?你看,月柔妹妹盼着你与她冰释前嫌都散得眼圈红了。”
呀?这是非要她喝下这杯果酒酒?那定是这樽酒有问题了?
陈月柔见楚瑜久久没有动作,泪珠子都顺着那娇美的面庞流下,“雪儿姐姐这是不肯原谅妾身?”
楚瑜冷了脸,仍没有回话,等着下一步,这陈侧妃要怎样做,会找几个人来把她绑了然后把酒给灌下?
哪成想,那女人扑通一声儿给跪在了她身侧,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流个不停,声音悲戚,“雪儿姐姐,往日都是妾身不懂事,冲撞了您,误会了您,但如今太子爷去了,你也要离开这东宫了,看在我们往日一同伺候太子爷……”
“行了行了,多大点儿事儿,不就是喝酒泯恩仇吗?你快起来快起来!”楚瑜并不是真的可怜这陈侧妃,而是她实在对“一同伺候太子爷”几个字特别膈应,膈应的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陈月柔即刻破涕为笑,似是因为楚瑜应下喝那杯果酒,冰释前嫌而激动地颤抖着身子站起来,“那就太好了,雪儿姐姐果真宽宏大量!”说完,她端起了乘着果酒的玉樽,就要与楚瑜碰杯。
楚瑜也拿起玉樽,两支玉樽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叮”声,她看见楚玉璃嘴角弯起的弧度越大了,她陈月柔的脸因染上笑意越显得娇美了。
她怎能让她们如愿?
端着玉杯的手,灵巧地往陈月柔手腕空荡出钻去,这样来,二人变形成了交杯酒的手势。
楚瑜微微一笑,把杯子放在嘴边,仰头喝下。陈月柔也不含糊,仰头微微闭眼,那果酒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入了肚里。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外,一名小厮敲开了朱红色的大门,“三殿下可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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