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护士,应该平常跟医药打交道比较多,”霍泽不自然地笑着,“你知不知道,现在想开个药店要怎么做?”
“药店?你懂药吗?”张霞姐姐睁大眼睛。
“那当然,不说小师傅,我上场都能横扫一大片了!”对她的语气感到不爽,我毫不客气地抢白道。
嘁,什么叫懂药吗,我小师傅绝对是医道高手好不好!
“不会吧?”她看向我,明显不相信,又凑近霍泽,小声道,“霍小哥,你这个妹子,病得真的不轻啊。”
修习了三个多月功课,我的耳朵和眼睛都比原先灵敏了好多,这句话一字不落地落在我耳朵里,我一下子跳起来,“我没病!”
他们俩都被我吓了一跳,张霞姐姐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咳……这是个误会。”霍泽连忙给她打眼色,示意她出去说。
“哪里也不准去!说清楚!”我跳下床,提前一步拦在门口。
上一次张霞姐姐也说过类似的话,难道我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小师傅不敢告诉我?这次我一定要问清楚!
“我渴了,阿清啊,乖,去把师傅的水杯拿来。”霍泽笑眯眯地朝我道。
“休想转移话题!”我把门用力关上反锁,大有一副不说清楚就拼命的架势。
霍泽被我弄得很无奈,刚想哄我两句,就听见张霞姐姐的声音,“怎么,霍小哥,你妹妹不知道她自己有精神病?”
这话炸响在我耳边,我打了个激灵,精神病?怎么回事?
小师傅也被她忽然来的这么一句吓到了,连忙挥挥手示意她闭嘴,可张霞姐姐却冲他很温柔地笑了下,蹲下身来,一脸亲切,“小妹妹,其实精神病不可怕,你遭遇了这么大的打击,精神上出点问题也是正常的,你哥哥是疼你才不告诉你的,但是,一定要早点治疗哦,这样以后才能嫁个好男人。”
她说着,捏着脖子上的玉佩,斜斜朝霍泽飞了个眼风。
“小师傅!”我气得大叫,冲上前就想打人。
“唉,这么暴躁,霍小哥,你还真不容易啊。”张霞姐姐一把拉住我,同情地看着霍泽。
“……张护士,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要跟阿清单独说几句。”霍泽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道。
“不许走!我现在就要解释清楚!”我抢在她前面控制住门锁,怒气冲冲地瞪着小师傅。开玩笑,她要是走了,我难道要继续背着精神病的名声?
“阿清,放手。”他在后面叫我。
“我不!”我倔强地道。
“你发过什么誓,自己还记得吗?”他忽沉下脸,盯着我的眼睛。
“我……”我心里一惊,想起了那个可怕的誓言。
万鬼噬心……我如果说出真相,真的会害的他到这个地步吗?
就在我失神的这片刻,霍泽一把拉过我,示意张霞快走。
张霞有点不放心地看了看我们,之后点点头,“需要我就喊一声,我就在外面。”
门开了又关,他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我,蹲下身来,小声道,“阿清,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小师傅你欺负我!你不疼我!”我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大叫。
他试图来抱我,但我挣扎地太厉害,他没办法,只好松松地圈着我,不停抚摸着我的背。
“我不要跟你一起了!”我哭着喊,一把挣开他,跑了出去。
大道理我懂,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宁可牺牲我,也一定不肯告诉人家真相。但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忙,根本就不知道,这几个月,张霞姐姐看见我都是逃都来不及,只有在谈到跟他相关的话题的时候,才会小心地陪我聊两句。
还说什么一辈子对我好,他明明只在乎他的道义,收养我是道义,不让我说实话也是道义,他从来就没真正关心过我。
我边哭边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他越远越好。
眼下离水灾已经有三个来月了,城市的清理重建工作都已经进行地差不多,一座新城也已经拔地而起。一幢幢楼房耸立在新造好的柏油马路上,我举目四顾,只觉得陌生。
这还是我生活了八年的城市吗?原来那些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街坊,熟悉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而且消失的那么彻底。
我漫无目的地在城里走着,这里简直像是钢筋水泥森林,高楼大厦们冷冰冰地俯视着我,就算下午的阳光如此明媚,还是不能让我的心情稍微好一点。
街边的房子和店面已经陆续分出去了,有很多人正在忙着收拾新家,我无意间一瞥,好像从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从前住在我们家那条巷子口的王三叔,他家也有个小女儿,比我小两岁,经常跟在我后面喊我阿清姐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活下来了没有。
他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刻一块木牌,虽然我没看见他的脸,但街里街坊这么多年,我就算闭着眼睛都不会认错。
终于能碰到一个曾经认识的人了,我心里十分激动,兴冲冲地冲着他喊了一句,“王三叔!”
那人却毫无反应,我以为他没听到,又喊了一声,引得旁边的人纷纷朝我看过来。
被围观的感觉相当不舒服,我连忙快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脆生生地叫了声,“叔!”
那人转过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脸,咽了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