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隋易也觉出不对来,小声叫了一句。
“哦,没什么,你这儿该净化净化了,好像沾了不少生人气。”傅成和慢慢地说道。
脚步声渐远,直到听不见了,霍泽才收了术法,领我们下楼,就看见隋易丝毫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门框上,满头是汗。
看见我们,他连忙凑过来问,“我刚才表现怎么样?他没看出来吧?”
我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会吧,我觉得我演得挺好的啊。”他备受打击,喃喃自语。
然而没人理他,只有肖鸿淡淡地道,“无妨,有他的术法在,就算那人察觉到什么,也无济于事。”
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讽刺,隋大少脸都涨红了,憋着一肚子话,但又说不出口。
肖鸿又转向霍泽,一脸正经地道,“那张符我不还给你了,符文很有意思,我要研究研究。”
其实本来符咒用过了就失去了效力,不过废纸一张,他这么煞有介事地提出来,倒是让霍泽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也就应了。
肖鸿脸上一闪而过一种沉醉,很珍惜地把符纸收好,看来这人个霍泽一样,也是个术法狂魔。
简单收拾一番,我们就准备出发,一行一共六个人,隋易亲自开一辆车,海灯开一辆车,往城里开去。
我还天真的以为,要去的地方最多也就是城里或者郊外,可没想到,车子七拐八弯的,竟然停在火车站门口。
我还从来没来过这里,更没见过火车,觉得什么东西都是新奇的,霍泽不得不拉着我,才能阻止我到处乱跑。
隋易把车停下,拿了个手机给家里的管家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来把车开回去,就领着我们进了站。
“小师傅,我们去哪?”关于这次的行程,他事先只和肖鸿商量过,一点都没告诉过其他人。
“重庆。”他微垂下眼睛,一手搭在我的肩头轻轻摩挲,轻声道。
我眨眨眼睛,对从小最远只去过省城的我来说,对别的地方都完全没概念。
“很远吗?”
“丫头,重庆呢,在四川边上,从这里过去,火车要四十几个钟头,也就是说,得在车上睡两个晚上。”隋易往候车室的座椅上一赖,有气无力地道。
他坐了一会儿,又不自然地站了起来,四处一阵乱逛,看上去十分烦躁。
“你干嘛转来转去的,眼睛都晕了。”我抱怨。
他挠挠头,带着点讨好地看向霍泽,“我说,咱们真不能用飞的吗?
“飞你个头啊飞,这里六个人,三个人没身份证,你想坑我们?”海灯瞪了他一眼,“还不坐下!”
“……这种地方,又脏又乱,简直不是人待的。”隋易嘟囔几声,一头整齐的大背头被他抓得乱七八糟。
感情他大少爷是洁癖犯了,肖鸿拿下他那副金丝眼镜,小心地用手帕擦拭着,“心净则无处不净,你如此浮躁,只能说明心没修到位。”
他这话倒是跟霍泽说过的有几分相似,引得霍泽对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隋易涨红了脸,没好气地道,“你一个鬼修,从头到脚像十八层地域爬出来的,还心净,我呸!”
肖鸿也不生气,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隋易,摇摇头,对霍泽道,“可惜了你的术法修为,后继无人。”
“我的弟子是阿清,不是他。”霍泽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噎得隋易无言以对,只好一个人蹲到角落里去抽烟,但终归还是耐不住寂寞,没过一会儿又凑回来,“哎,我还没问过,咱们去重庆干啥?”
“要去丰都。”霍泽淡淡地答。
“啥?”
“丰都,鬼城丰都。”霍泽很好心的又字正腔圆地答了一句。
隋易手里的烟“啪嗒”掉在地上,“……地府那个酆都?那也是人去的?”
“此丰都非彼酆都,一为阳世,一为阴间,好比镜里镜外。”肖鸿扫了隋易一眼,“丰都,是我玄阴一脉的总坛。”
“直接去捣老窝?牛,你们够胆量。”隋易咂咂嘴。
“不敢去可以不去,我并没有请你。”肖鸿的声音永远带着意思阴冷,显得特别不近人情。
原本霍泽和肖鸿都是不打算带隋易的,可谁知道,这家伙去买车票的时候,竟然悄悄给自己也买了一张,大家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就只好一起带上了。
隋大少揉揉鼻子,只好撇撇嘴不在多说什么。
又等了一会儿,火车鸣着汽笛进站,我们六个检票上车,隋易买的票子倒也不错,恰好在同一个隔间里。
到底是公共场所,车厢里干什么的都有,大牌的,聊天的,吃饭的,十分嘈杂,隋易掏掏耳朵,左右看看想找人抱怨,可是霍泽和肖鸿一脸闲人勿近,我正新奇地趴在窗口,圆慧趴在枕头上呼呼大睡,就连海灯也一本正经地捧着本佛经在研究,看来是想在车上保持他高僧的形象。
无聊的隋大少只好缩回床上,两眼无神地瞪了一会儿天花板,又鬼鬼祟祟地跳下床,过了一小会儿回来,手里竟然拿了两副扑克。
“玩不玩儿?”他拿着扑克在海灯面前晃了一下。
海灯抬了一下眼皮,喉咙动了动。
“不玩儿我找别人去,反正这里闲人最多,就是可惜你永远都没机会翻盘喽!”隋易说着,作势就要走,海灯一把拉住他,一脸破釜沉舟。
“来!”
看来一路又安生不了了,我有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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