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若水看清那是一只利箭时,箭头已经离她不足一尺了。她要想躲倒是还能躲得开,但是睡在她身旁的小勇恐怕就会被这只箭给射个正着了。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睡在自己身边的弟弟一把推下了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箭飞到了自己的身前,却连将自己手中的柴刀挡在身前的机会都没有了。
然而,那箭临了了却并没有伤到她。因为在那只停滞不前的利箭后面,竟然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只是夜色正浓,那人一身漆黑,实在是很难被发现。
若水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样子,更加来不及去想这屋子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这么一个人,就听见大门处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整个门都倒在了地上。
“兄弟们!孩子砍死!女人抓活的!”
领头冲进来的那个人,一进门就大声喊道,紧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几个齐声应是。他们好像已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一冲进来就扬着手中的钢刀往床前跑去,压根就没看见挡在床前的那个穿着黑衣的人。
草率大意让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领头的那人刚刚冲出去没几步,就感觉眼前有什么明晃晃的东西一闪而过,紧接着就听见“当啷”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却发现地上有一把钢刀,似乎是与自己拿着的那把像的很,而且……那刀柄上竟然还有一只断了的手!
他突然意识到,那只手,好像是自己的!
“啊——”
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了来自右手腕位置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再看过去时,那手腕俨然已经是齐腕截断了。
跟在后面一起冲进来的人,就算还是没有看到什么人,但是只凭自己身前那人凄厉的惨叫声,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想象不到的事情了,纷纷止住了冲势,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转身要逃走了。
可是,那人似乎并不打算让这些人安然离开。他的黑色蒙面巾之下,一声尖锐的唿哨突然传了出来,紧接着又有五个黑影从房梁上直坠而下,三下五除二就将来犯的几人一一打倒。
那几人冲进门时口号喊得倒是响亮,但是真正打斗起来时,却偏偏都是些只会乱挥乱砍的纸老虎,整个打斗过程根本就没持续几分钟,小勇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才混混沌沌的从地上爬起来,就有人已经能腾出工夫来把屋内的烛火点亮了。
那个被砍断了手腕的家伙疼的满地打滚,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恐怖,满地的鲜血和那只断手看上去分外的触目惊心,若水急忙一把拉过了小勇,将他的眼睛遮了起来。
“姐姐,是什么人在叫?”
虽然被挡住了视线,但是那惨叫声却不绝于耳,小勇有些害怕,并没有拉开若水的手,反而使劲往床边缩了缩,摸索着想要去抱若水。睡在另一边的干娘也被吵醒了,她艰难的坐起身来,两只手不断地摸索着,焦急的叫着小勇和若水的名字。
“干娘,我和弟弟都没事,有人闯进来了,不过他们已经被擒住了,您待在床上不要下来,小心踩到人。”
若水急忙下了床,将小勇抱在怀中,又回了干娘一句,这才腾出工夫来看向那一行六人的黑衣人。
这六人全都蒙了面,但是若水却一眼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定然是鲁力他们。眼下也没法计较他们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悄无声息藏在了屋中,那群真正想要偷袭自己的人还都坐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问清这群人的来历,才是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若水问道。
只是她的声音虽然不算小,但是被砍了手的那位实在是叫的声音太大了,结果剩下的那几位受了轻伤的压根就没听清若水在说些什么,一个个都是一脸茫然加惊慌失措的看着她。
鲁力眉头一皱,踢起那只地上的断手,正落进了那个不停惨叫家伙的嘴里,那人下意识的一咬,发觉口感不太对劲,急忙腾出另一只手来将口中之物取了下来放在了眼前,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手,当即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现场不光是昏过去了一个,剩下的几人也都个个露出了反胃的表情,若水更是差一点点就吐出来了。她好不容易才压下了这种恶心的感觉,急忙拉着小勇绕过了那个昏倒在地的家伙,眼不见为净。
可是,就在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那家伙的脸时,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却涌上了心头。
她突然蹲下身来,将那人的脸板正,抹去了他脸上的几处血污,又仔细的察看了一番,突然满脸怒容。
“竟然是他!我本打算明天再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这群人竟然今夜就摸到这里来了!怪不得要杀孩子!竟然是想赶尽杀绝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巧得很,那人正是若水初来凤统县,在所谓凤统县最大的养鸡场见到的那位妄图用病鸡骗她签购鸡合同的人。
那人是许让利的手下,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喊打喊杀的,若说不是来灭口,真是傻子都不会相信。
“你认识他们?”
这个时候,鲁力终于开口了。
“嗯,这些就是小勇灭门仇人的手下,没想到他们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真是丧尽天良!”
若水恨恨地说道。
此时,小勇听到这些人竟然是他一直恨之入骨的人,哪里还记得害怕,挣扎着就要推开若水蒙着他眼睛的手,非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