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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雪花再度将昨晚的战斗痕迹都给盖上,一切又要重新来过。
伪军驾驶的卡车跟日军第四旅团的士兵在半道上终于撞上了面,夜间黑暗,让双方休息了一晚上。
清晨天气未太亮,傅兴起在车内吸着烟,往车窗外丢了一根又一根。整整一包抽得异常地快,不仅是他,每个士兵都分到一包烟,待遇比哪支部队都好。
他们是要赴死的,临死前都该多享受着乐趣。
真正意义上来说,那些烟已经无法给他们带来更多的乐趣与滋味。即使在清水镇内把那些日军都杀个光,到了所谓的战场上,大家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那烟只不过是用来压压惊。
车辆摇晃着在山路上开,车内的武器晃当晃当地响着声音,听起来有种跟鬼子拼上刀战的刺骨感觉。
“我说大牛,你烟怎么抽这么快,赶死呀。”说话的伪军已经抽掉三根烟,正抖着手找火柴。
大牛的嘴因为紧张而泛起白色:“我们本来就是去送死的,都是为了国家,我们是英雄,不怕鬼子。”
他故意将话音提高了八度,给自己和周围的士兵表明,自己不怕死的。
越是这么说,大伙越感觉害怕紧张,大牛也是这么觉得。郑重其事地表明自己的决心没有给他带来丝丝的安慰,他一支烟又在不知不觉中给抽尽,往外一丢,沉入雪地中。
傅兴起在壮志豪言说得比谁都响亮,真要见着鬼子,他还就啰嗦起来。他没有后悔自己跟鬼子闹翻脸,毕竟血海之仇不能不报,他只是因为没有作战经验而恐惧。
在几百米外的地平线上,傅兴起坐着的第一辆车已经可以遥看到从路对面那头开来的日军卡车。
他呛了口烟,马上让士兵踩住了刹车,由于太快,后面的卡车全都跟着急刹车。士兵们坐在后头,肩挤着挤,一下撞在一块。对着驾驶士兵,跟以往那般骂了一通,就听到傅兴起大喊:“鬼子来了,准备作战。”
伪军们紧张到头,第一反应就是把嘴里叼着的烟头扔到雪地里,从车上跳下,人手一把机枪排开阵势。
“手雷,我的手雷在哪?”有伪军喊道。
“要手雷干吗,那么远的距离,要用掷弹筒。”
“那掷弹筒炮弹在哪,快拿给我。”
所有的武器都不齐地堆在车内,伪军们跟新入伍的新兵蛋子般,忙乱着找着自己要的东西。几个炮兵把掷弹筒摆在地上,往手上哈了口气,就开始折腾。
已经有很久没上手这玩意,都差点忘了要怎么用。对于实战,伪军的炮手一脸茫然,只得低声对着掷弹筒咧嘴吼了句:“管他那么多,现学现打吧。”
第四旅团的卡车声已经在伪军的耳边传来,傅兴起自己抱了挺机枪,躲到车边上,重上一根烟头,咬着烟拉着枪伏击。
会使用掷弹筒的伪军特别少,也只有不到二十人,直到第四旅团的卡车停在他们几十米开外时,他们还在闷头互相琢磨讨论着这玩意怎样打才能比较准。
从车上下来的第四旅团满是疑惑地望着这些卡车,他们从来没有接到有士兵从其他地方过来的消息。于是只得对着伪军们喊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而此时,在山路的周围,已经有几支县大队与区小队的民兵偷偷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