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到秦木的事,周子云横生心一纠,不知该怎么回答老战友的话,眼下的情形大家都是知道的,他可不想拉着这么好的一位人才送死。
来到这片战场,周子云就没想着要活的回去,鬼子下了血本,以此次扫荡定要清除他们的部队,唯有拼尽全力,死前多拖几个鬼子当垫本,也算是回本。
倘若秦木真的来到,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也对付不了鬼子的精锐,更何况鬼子那么的黑枪手更是厉害,他没有把握秦木一个人有胜算,只是希望他好好活下去。
“我。我让秦木去侦察了,他任务还没完成。”周子云显得不是那么肯定,吞三吐四。
“侦察?鬼子都集中来了,还有什么好侦察的,赶紧派他回来助阵。”
“回不来了。我特意留心据点后方是否会有鬼子来袭,所以让秦木去调查下鬼子后方分散的小股扫荡部队,我自己先跑过来,把他扔在那里了。”
张立明大惊:“什么?那么重要的时刻,你居然把他扔在那,我们现在可是碰上硬茬,估计非秦木不能解决。”
“是硬茬没错,就算秦木来了,也对付不了那么多黑枪手。你没看,鬼子射击的目标多,可不是一个打黑枪的能完成,我估摸着至少也有三个人,秦木来了,也对付不了三个鬼子精锐,一样不找死。”
“那你说该怎么办吧,敌人都快逼近前沿了。”张立明气得挥挥手,欲拨枪就打。
“来就来,怕什么,近战拼刺刀,这样一来,鬼子打黑枪也拿我们没办法。”
低头思考一会,张立明似乎也没有其它对策,鬼子打黑枪太厉害,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对付的办法,唯有近战血拼时,才不至于被放倒。
近战也有近战的坏处,直接与敌人火拼,人数上毕竟不是他们的优势,明明可以用火力反退敌人的进攻,现在只能用起近战,对于这样的下下策,张立明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经过商议,前沿阵地又增加了一部分士兵,以步枪来代替减少的机枪火力。
日军没了机枪过多的威胁,进攻的异常迅猛,扫来的机枪子弹和手雷打得前沿一片昏暗,伤亡人数也随之加重不少。
“队长,现在八路的机枪手都不敢怎么冒头,我们的士兵看来占据了优势上峰,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酒井拿过望远镜看下阵地前方,在他们狙击手的威慑下,果然火力减少不小,对他们日军的进攻起到巨大的帮助。
“就这样保持下去,凡是有任何的火力威胁,统统给我拿下。”酒井笑了笑。
呆在后方的井藤也已经看到狙击手们发挥的威力,他也握住一半的胜利,坐等收获果实。
很快,不到一个半小时的功夫,日军的攻势完全紧随而上,渐渐与前沿拉开差距。
“上刺刀!”指挥的营长喊道。
所有人员装上刺刀,鬼子们也跟着安上,两军仅隔十几米的距离,在双方的叫喊声中,两种颜色的军装立刻冲撞在一起。
很快双方混在一起,这里开战两天来的第一次拼刺刀,肉搏战的惨烈程度完全胜过枪林弹雨。双方对垒,总有一个人会死去,半数的伤亡概率是巨大的消耗。
八路不仅有刺刀,还兼有大刀,互砍互刺的拼杀令前沿的地面上铺上一层暗红泛黑的液体。
营长带头撕杀,八路暂时在人数上还是略胜一筹,鬼子的中队久经训练,作为井藤这样一个甲级联队,并没有给八路带来太多的便宜。
十分钟左右的战场生存战,很快活下来的人数有了明显的界线,鬼子终是不敌,中队损失过半以上,只得撤退而回。
击退鬼子的八路高声欢呼,林子中的酒井看得勃然大怒,拼刺刀居然会输,他觉得这是耻辱。
容不得半点侮辱,酒井带着狙击手们以子弹予以还击。
还在八路们举枪欢呼时,子弟就已经响起,几声枪响打来,人员马上被放倒。
“快回战壕中,动作快。”
大家奔跑几步,纵身一跃跳入战壕当中,几颗子弹划过地表打来,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已经死了近十个士兵。
“妈的,鬼子打黑枪太狠了,连我们也不放过,准是打了胜仗,心里窝火。”
“团长怎么不下令炮轰,炸死那几个鬼子?”
营长骂道:“臭小子,你是不知道炮弹的金贵,我们团也就这么点,团长专门用来最危急时刻用的,能顺便乱用嘛。再说,也摸不准,打黑枪的具体位置。”
只消停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鬼子再次的进攻又展开,重新上来的是另一支中队,轮番的进攻令前沿有点吃不消,但营长依旧保持着最强的战斗精神。
战斗的惨烈程度已经让周子云有点不敢想象,他知道此役几乎是死仗,可是当真正见到这样的场景,他又是无法去直视。
整整两个团的兵力在秀天峡地区,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鬼子连番的进攻,几乎没有时间去顾及倒在战场上边的同伴的尸体。
一具接一具的鬼子尸体连同刺刀战留下的八路战士,全都铺在地面,令人无法长久的注视着一切。
周子云捏起根烟,他并不想吸,只是想借此分散下他的注意力。
“我留下秦木是对的吗?如果他来到这,说不定能多杀几个人,或许留下他,又是种错误?”
心里的各种想法乱窜而来,烟是一个劲地往嘴里吸了又吐,耳边尽是枪炮声让他的思绪不断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