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探花摸下咚咚的头,一缕碎发从指间滑过,他看眼顾贞贞额角的碎发,将手背到身后,道:“我还要守着赵家的孩子们,不过咚咚若是愿意,每日我可到府上单独授课。亦或者隔几日让咚咚去我那里也可以。”
咚咚虽小,却听明白了赵探花的话,自己若是去别的学堂念书,就不好日日见到自己的先生了,他连连摇头道:“我要跟着赵先生。”
江篱在京中数年,赵探花的底细还是知道几分的,凭心而论,咚咚还小,人情世故上面多有欠缺,去了更好的学堂于他而言不见得是好事。
“如此就有劳赵先生了。”义父还没认,这义父的态度先摆了出来。
赵探花莫名觉得有些扎眼,轻哼一声道:“咚咚是我的弟子,分内之事。”
噼里啪啦,空气中似有电流闪过。
顾贞贞看眼忽然有些阴沉的天色,道:“天色不大好,我们赶紧走吧。”
江篱接过咚咚,把他放进车里,转身去扶顾贞贞。
顾贞贞看着他神来的大手微愣,她抿抿嘴,低声道了谢,搭着他的手上车。
江篱细细地掩好车帘,跳上车辕看向赵探花:“赵先生,请。”
车上只顾贞贞母子两人,赵探花也不好进去跟人挤着,只一身书生袍子穿着坐在车辕上有些别扭。
然而他别无选择,面瘫着一张脸别扭地坐在坐上马车另一侧车辕上。
江篱猛然一挥马鞭,马儿吃疼嘶鸣一声抬腿便跑,赵探花猝不及防被疾驰的马车带的往后倒,后脑勺磕在车壁上,疼的他眼泪都掉下来了。
江篱哎呀一声,道:“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无事。”赵探花捂着后脑勺深吸一口气,别过脸去。
车辕上的暗潮汹涌,顾贞贞一无所知,她还在心中筹划着几日后的拍卖。
只不过这说是拍卖会,只怕会变成招商会吧?
顾贞贞心中有些忐忑,她也说不清楚在怕什么,可能是这京城水太深了吧?至今尚且不知谁在跟自己作对,这种被人视作猎物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回到家里,宋氏已是整治了几桌席面出来,顾贞贞笑道:“宋妈妈倒是利索。”
宋氏面色古怪的看着顾贞贞,还没说话就被人推到一旁。
朱氏用围裙擦擦手,眼睛从顾贞贞身上直往后飘:“贞娘回来啦?看看这可还满意?”
她不是走了么?顾贞贞看着朱氏半晌无语,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朱氏瞧顾贞贞不说话,心里焦急却不敢吭声,她怎么敢吭声呢?听说顾贞贞手里的方子就纸好几千两银子呢!
卖了还不够他们一家人的花销?
刘管事可是说了呢,若是说动顾贞贞把方子卖给流芳纸坊,就给她五百两银子的辛苦费呢!
五百两银子啊!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一直在顾家周围打转的朱氏并不知道刘管事闯了大祸,她这五百两银子早就成了镜中月水中花。
朱氏在顾家附近守了一夜,见到宋氏出门买菜才找到机会死皮赖脸的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