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沛被啸声震得两耳嗡嗡作响,他没想到张新的功力竟然高到如此地步,惊骇之中,不放心的看向张明浩。
张明浩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大步走过桥来。
在张新面前站定,张明浩微微躬身一礼,朗声道:“张帮主何必发怒,在下……”
不等他说完,燕月如已跑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姓张的,你当真要与丐帮作对?”
“月如,”张明浩苦笑道,“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阻止冲突发生啊。”
“那为何那些士兵要给你助威?”燕月如小嘴一瘪,眼泪眼看就要流了出来。她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心上人和丐帮成为对头,使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张明浩见她一脸委屈,在双方数千人的注视下又不能凑过去温言相慰,一时间急的满脸通红。
最终还是张新轻咳一声,让燕月如暂时退下,然后对张明浩道:“张大侠,你究竟意欲何为?”
“张帮主不要误会,”张明浩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燕月如一眼,才道,“在下赶来确是好意。”
张新却不买他的帐,仍旧冷着脸道:“事情的经过你知道了吧?”
“来的时候听人说了,”张明浩一摊手道,“其实贵帮抢劫尸体,还打死打伤了不少士兵,确实也有责任。”
他说着,见张新面露愠色,忙又道:“不过丐帮也有伤亡,我们就无须再计较这些了。不如这样,两边各退一步,贵帮交出尸体,我保证李将军即刻退兵。”
他这番话的确是为双方着想,不料他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张新冷哼一声道:“张大侠,你可知那两具尸体是谁?”
张明浩一愣,摇头道:“这个在下倒不知道,难道……”
张新说道:“一具是安景焕的,另一具是我丐帮弟子的。这两人与丐帮关系重大,所以我绝不会交出去。”
“原来是他……”张明浩忽然盯着张新的双眼问道,“那密信呢?安景焕身上可有密信?他是不是被贵帮中人截杀?”
张新皱眉瞥向对岸的宋兵,说道:“这怎么知道?我们还未来得及查验尸体,李远沛便大军压境了。”
“原来如此,”张明浩沉吟片刻道,“我倒有个主意,由我随你们一同查验尸体,然后我再带回交给李远沛。这样的话,即保全了李远沛的颜面,又保护了丐帮的秘密,还避免了双方交恶,张帮主意下如何?”
张新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说实话,如果打起来,他还真没把握能击退李远沛的部队,何况还有个张明浩杵在中间。他出道数十年,却看不透张明浩的武功深浅。
思虑再三,张新点点头道:“就依张大侠之言。”
张明浩面露喜色,转身和李远沛商量去了。张新也走到李仲飞三人跟前,下令丐帮弟子撤退至云松院一带布防。
就在丐帮帮众撤走的同时,李远沛也答应了张明浩的提议,在给他留下一支百人队后,率领大军后退五里安营,等候消息。
张明浩见李远沛给他留下这么大一条尾巴,又不能拒绝,只得领着士兵走过桥来,冲着张新不停地摇头叹气。
张新候在桥头,看见张明浩一脸的苦相,顿时明白他的难处,忙冲那些士兵道:“我们同为大宋子民,大家都是兄弟,本帮虽为丐帮,但好酒好肉还是招待的起的。”
一个小校向张新行了个军礼,说道:“军务在身,不敢妄为,多谢……多谢……”
张新听他越说越没底气,笑道:“我已命人准备酒菜,军务让你们张大侠去办,你们大可放心。”
小校还想推辞一番,他身后的士兵们却欢呼起来。
李仲飞看着刚才还准备生死相搏的双方,转眼间成了一起吃肉喝酒的兄弟,连连感叹世事变化实在太快了。
众人一路回到云松院,张新命几个六、七袋弟子将士兵们带下去吃酒,对焦龙庆道:“那两具尸体现在何处?”
焦龙庆忙道:“属下已着人安置在松涛小筑内。”
“走,咱们去看看。”张新招呼了张明浩一声,走向松涛小筑。
松涛小筑自高亮搬走之后便一直空置着,宽敞的一楼大厅内空荡荡的。只有四张桌子排成两排,安景焕和邢天的尸体并排躺在上面。
几个守卫的弟子在张新等人进来时都已退了出去,整个大厅显得寂静非常。
李仲飞看着两具苍白的尸体,长长叹了口气。燕月如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李仲飞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我只是在想,他们谁也想不到,死后会躺在一起吧。”
燕月如噗嗤一笑,伸手摸向李仲飞头顶。李仲飞吓了一跳,侧身躲开叫道:“你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想法?”燕月如掩口笑道。
她知道李仲飞曾跟张明浩学武,无形中已把自己当成了李仲飞的长辈,但她这动作被张新看在眼里,却感到不妥。
张新把脸一沉,道:“闹够没有?”
燕月如忙收敛笑容,仍忍不住偷眼向张明浩瞧去,见他没有责怪之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张明浩干咳一声,走到尸体旁开始仔细翻找,他最关心的是那封密信的下落。
过了半晌,他才抽手退后,悻悻的说道:“没有,密信早已被人事先取走了。”
他说着,又问张新道:“张帮主,你可能瞧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