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啸声尖锐刺耳,显然所发之人内功极为深厚,众人以为又来强敌,不禁大惊失色。 李仲飞暗暗调整内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却听五子咦了一声:“黑衣人好像在撤退。”
“什么?”李仲飞愣了愣,定睛看去,果然黑衣人由远及近,正在分批退走。盏茶功夫不到,除了二三十个负责断后的,数百黑衣人走的一干二净,再过片刻,那些断后的黑衣人也快速离开,只剩下呆若木鸡的李仲飞等人。
与此同时,北面密林中隐隐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还伴随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刚想缓口气的众人,不由再次绷紧了神经。李仲飞见紫英夫妇远远跑来,忙迎上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黑衣人为何全跑了?”
“管他呢,走了最好!陵儿怎样了?”紫英摇摇头,去查看冷陵的伤势。
号角声时断时续,陈博又仔细听了听,沉吟道:“好像有官军来了,这声音乃是大军冲锋的号角。”
其实无需他解释,一队骑兵自北面疾驰而来,当先一人高声叫道:“马将军,你带五百铁骑继续追击敌军,牛将军,你带左营三百精锐从侧翼包抄,绝不可放过一个反贼!”
李仲飞听出是赵晋的声音,惊喜道:“原来是赵大人搬来了救兵!”话音甫落,却发现跟在赵晋后面的只有十余匹空马。
他不死心的继续向后张望,别说什么马将军牛将军的精锐铁骑了,哪里有一兵一卒,不由愣道:“大军呢?”
“哪有什么大军,这些马全是客栈马厩里的军马。”赵晋从马上跳下来,笑道:“我回客栈时正遇到你们被黑衣人追杀,情急之下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那号角声呢,又是怎么回事?”李仲飞瞅着两手空空的赵晋,奇道。
赵晋双手并拢,置于嘴边,只听一阵低沉浑厚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李仲飞惊讶得嘴巴里能同时塞进两个鸡蛋,结结巴巴地说道:“就……就这么简单,便……便将那么多的黑衣人给吓跑了?”
“我也没想到会如此简单。”赵晋耸耸肩,道:“不过应该骗不了多久,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说着,他环视众人,道:“只剩这些人了?”
李仲飞点点头,一脸沉痛。紫英的脸色更加沉重,她望着无边的黑暗,迟疑道:“赵大人可曾看清黑衣人退往了哪个方向?”
赵晋想也不想便道:“向南。”
“大人为何如此笃定?”看紫英的神色,好像极不愿意听到这个答案。
赵晋扫了一眼地上凌乱的脚印,轻咳道:“赵某多年征战,这点经验总还是有的。”
闻言,李仲飞连连点头,紫英却脸色惨变,顿足道:“坏了!坏了!”
赵晋隐约觉察一丝端倪,沉声道:“难道……”
见紫英点头,赵晋急道:“还不快走?我带来的马匹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可陵儿还未醒来,”紫英想从五子手中接过冷陵,五子却微微侧了一下身子,不露痕迹地避开了紫英的手。紫英微微叹道:“除了他,我们谁也不知道殿下在哪儿啊。”
李仲飞忍不住插口道:“咱们不是商议不去惊动殿下吗?”
“此一时彼一时,”紫英沉声道,“黑衣人退却的方向正是殿下的藏身处,万一……”
赵晋跟着点点头,探了探冷陵的鼻息,又向其额头上摸去。李仲飞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道:“你做什么?”
“弄醒他啊!”赵晋看了紫英一眼,道,“如今哪有时间等他自己转醒!”
“那也应该掐‘人中’穴,额头……”李仲飞愣了愣,猛然想起当年曾听宗天海提到过,人在昏迷之中,若以内力灌注其“天庭”、“印堂”两处穴道之一,可迅速将人逼醒,但对昏迷之人的伤害极大,一般只用于受刑不过的犯人身上。
念及于此,他面露不悦:“赵大人的办法怎可用在自家弟兄身上?”
赵晋没想到李仲飞竟识得官府逼供的手法,有些尴尬地挣开手,仍不甘心地说道:“那你拿出个有用的办法来!这两日耽搁来耽搁去,几乎坏了大事,如今已被妖后的爪牙发现,我们还要耽搁到什么时候?耽搁到殿下身首异处吗!”刚说完,他突然冲地上狠狠呸了几声,又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瞧我这张臭嘴,晦气!”
紫英叹了口气,道:“仲飞,不妨按赵大人的办法试试吧。”
“怎么可以!‘天庭’、‘印堂’何其凶险,万一发力不准,将对冷兄弟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李仲飞脸色一沉就要发火,但看到满地的尸体和遍体鳞伤的血盟弟子,他长长叹了口气,从五子怀中接过冷陵,咬牙道:“唉……我试试吧。”
话虽如此,他仍放弃了“天庭”、“印堂”,只在冷陵的“人中”上轻轻按压,口中低唤着冷陵的名字。
赵晋见他这般小心,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气得连声埋怨李仲飞优柔寡断。李仲飞丝毫不为所动,始终耐心的为冷陵揉着“人中”,连一分力道也不肯多使。
直过了盏茶功夫,冷陵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李仲飞长出口气,喜道:“冷兄弟醒了!”
几个血盟弟子立时发出一阵欢呼,五子也高兴的直搓手。赵晋凑过来问道:“醒了就好,眼下形势紧迫,快告诉我们嘉王殿下在哪儿。”
谁知,冷陵又向李仲飞怀里缩了缩,小声道:“懒猪,方才你为何不听他们的话,点我‘天庭’、‘印堂’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