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却仍旧笑道:“自然是这样认为的,难不成六皇子你不是这样认为的。云寂她肚子里可怀着子洛祖父的老来子,年纪大了,若有个人顺心的时常吹吹枕头风,事情多半也就成了。”
独孤西谟半晌不语,深邃的眸子里映着那双笃定的眼。
“柔郡主好眼力,不过许多事,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就贸然出动,那只能是叫白浪费功夫,可本皇子从不做浪费功夫的事。”
独孤西谟盯着温子洛的双眸,冰凉的眸子动了动,最后收回视线,看着手中血迹已经凝固的古琴。
温子洛的视线跟着独孤西谟落到那古琴上,她会把云寂提出来,不过是想试探独孤西谟罢了,不想他却是直接承认了云寂是他的人。可独孤西谟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云寂只是一个幌子?还是他故作轻松,想要放松她对云寂的警惕?
独孤西谟看着那古琴,一只手在琴弦上放动了动。
那是弹《凤求凰》的手法。
“把它还给我!”温子洛突然道,欲要夺回那古琴。
独孤西谟却是轻巧的退后一步,冷冷道:“好琴自然要配好曲,柔郡主刚才既然弹得那么铮铮铁骨,不如本皇子再来弹一曲,让柔郡主你听听何为真正的一曲凤求凰款款情深。”
“不要弹!你把它还给我!”温子洛有些失控的吼道,她不要听独孤西谟再弹这首曲子,决不允许!
独孤西谟难得见温子洛在他面前失控,越发的好奇温子洛为何会对这么一首家喻户晓的曲子讳莫如深。
温子洛究竟都经历过什么,可他为何什么异样都未曾查出来。
独孤西谟看了看这琴弦上干涸的血迹道:“曲子虽然弹得铮铮铁骨,可毕竟是血肉之躯,若是还未上战场就开始自残起来,你在起点儿上便已经输了。”
独孤西谟侧眼看向温子洛,一把将古琴朝无霜扔去,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樱花林的尽头。
无霜飞身接住那古琴,朝独孤西谟的背影看了两眼,随即对温子洛道:“小姐你们都说什么了,怎么你的脸色这样难看?”
“快别说了,小姐我们回房上药吧,若是让大夫人知道,她又该伤心了。”绿琼赶紧凑上前来紧张道。
温子洛黯然的地垂下眸子,道:“娘和祖母每天都会与我见面,我十指皆已伤,怎么可能瞒的过去。”
温子洛又看着那古琴道:“把它扔了吧,我们该回去了。”
无霜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温子洛,刚刚不是争着不让独孤西谟碰,怎么现在好容易才拿回来又要丢了?小姐她究竟在想什么,这么一把精致的古琴好歹也值些银子,扔了多可惜。
“小姐她心情不好,你就扔了吧,免得她看见心里又堵得慌。”绿琼在无霜耳边低声道,随即跑上去跟着温子洛。
无霜看着手中这带血的古琴如有所思,想起刚才独孤西谟和温子洛说话的场面,无霜只是摇了摇头。
月夜下,樱花依旧,只无人再来看这么一场落樱。
温子洛慢慢的踱回房中,看着伤痕累累的双手,思绪飘远。
她始终想不明白,独孤西谟说得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云寂在独孤西谟下的这场拉拢端亲王的局中究竟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