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琼一听瞬间愕然的安静下来,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无霜,随即又转为愤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郎有情妾有意,无霜你莫要胡说!若是让小姐听到这话,心头指不定又该怎样的不高兴了!你这张嘴总是这么没有遮拦,小心哪天我帮你把它给撕烂了!”
无霜马上收回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副我错了的模样。(千千)[800]
绿琼却是懒得再看无霜,得到了束缚马上就去找温子洛。
无霜跟在绿琼身后,心下一动,故意暗幽幽的说道:“我这还不是关心你们嘛,至于对我说这样伤人的话。你和小姐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但我也见不得你们为情所困啊。小姐暂且就不说了,光是你丫每天晚上想那个迄雷想的睡不着觉。这离开边国都多久了啊,你还忘不了那个男人,不过也就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难道你真想这样念着那个男人一辈子?受一辈子的相思之苦?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静下来考虑一下自己的以后的,毕竟你丫也不小了,小姐都及笄了。这世间的男人啊那么多,何必单单要念着不可能得到的那个。不过也是哦,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好的。”
绿琼听着身后无霜无尽的碎碎念,突然停了下来,再一抬头泪已湿了满脸。为什么总有人要这样肆无忌惮的将她的伤口撕开,让她痛。有些人遇见了便再也无法忘记,无关乎什么得到得不到。她只是始终忘不了那一晚街头昏暗烛光下他的笑他说过的话罢了。
但也许,真的该想一想以后了。
看着温子洛早已走远的方向,绿琼终是黯然的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未再跟过去。现在她连自己的情绪都把控不好,又怎能再去陪着小姐,不然只会让小姐看见了心里更难过。
无霜瞧着绿琼最后径直的回了自己的房,随意的倚在走廊里的一根柱子上,也说不上为什么要阻止绿琼现在去追温子洛。
或许是真的觉得绿琼不应该再去想着那个万恶的迄雷折磨自己了,或许又是有一些嫉妒。无论如何,温子洛身边始终有这么一个像亲人一样的朋友跟着,这让她好生羡慕。
但或许又是因为她想起了哥哥。劝着绿琼要放弃要忘记,可她自己却做不到,反倒是泥足深陷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自嘲一笑,微微摇头,无霜一个轻跃暗中去寻温子洛。
端王府花园假山后,温子洛看着那和远心湖有几分相似的小湖发了许久的呆。从最开始心中各种难言的滋味,到最后一点点如死一般的沉寂。
每次无论如何的心痛心碎神伤情疼,最后还是得一点点重拾现在的自己去面对扑面而来的现实。
就像昨晚夜里无论喝得有多醉,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是依然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生。
而今秦微遗若想要夺回独孤皇位,将独孤谟乾赶下皇位,其实最大的阻力不是独孤玉泽不是独孤瑞也不是独孤谟乾,而是独孤西谟。
若她没猜错,独孤谟乾做的这一切,其实是想让十一皇子独孤祈继承他的皇位。独孤祈母妃早逝,姐姐独孤筠凰也算得上是为国捐躯,并且最重要的是独孤祈没有母族势力的支持。将皇位传给他才可保证独孤盛国的江山不会落到外戚手中。
但独孤谟乾既要对付独孤玉泽又要对付独孤瑞,暗中还有独孤西谟虎视眈眈,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而独孤西谟利用独孤瑞当挡箭牌,暗中得了不少好处。
所以,她和秦微遗要做的是静看独孤谟乾如何与他的儿子们相斗,同时再暗中与独孤西谟较劲儿,最后尽最大可能坐收渔人之利。
但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温子洛摇摇头,转身欲要回房,这些事她还得再多想一想才是。
然温子洛一转身却是被唬了一跳,原来竟是独孤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一口气,温子洛看着满脸胡渣憔悴至极的独孤真道:“这些日子祖父可是去了哪里,让娘和洛儿好生着急。”
说罢,闻着独孤真身上熏人的酒味,温子洛不由得轻咳一声。她刚才一定是想的太入神了,所以连这么浓的酒味儿都没有闻到。
独孤真深深凝望着温子洛许久,一言不发。
温子洛心中暗自诧异,独孤真这到底是怎么了,她有什么好看的。
再一低头,只瞧见独孤真手中紧紧的抱着青花坛,仿佛是片刻都不离身。那青花坛干净铮亮,不见一点儿微尘,但独孤真身上穿的衣服已是破旧不堪看起来甚是有些肮脏。
“祖父?”温子洛见独孤真仍旧是用那样深邃的眼神盯着她也不说话,不由得更加诧异。
这一次,独孤真却是从温子洛身边走过,小心翼翼的将那青花坛放在湖边,随即蹲下捧起湖水洗脸。
冰凉的触觉让神思一点点回来。独孤汐洗净脸,将手擦干又谨慎的将青花坛抱在怀中,站起身对温子洛道:“你祖母虽然性子像男儿,却是见不得脏乱。若是让她看见我这番模样,指不定该怎么说我了。”
独孤真说完,垂眸看着青花坛,竟是羞涩一笑!
温子洛心中又是一惊,却是觉得有些悲凉。哪怕祖父再脏再乱,祖母其实也是不会说他的,她怎么敢说他半句的不好呢,只盼着能陪在他身边都是奢望了。
但看着祖父如今这番模样,越是表现的在乎,越是让人伤然。人都已不在了,再追悔也不过是空谈。
“你随我去书房,我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