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的熊四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上楼而来的林祜,本来被寒暄的有些不厌其烦的他终于算有些欣喜,高喊一声:“林兄!”
林祜点了点头,上前两步也是笑着拱了拱手道:“恭喜状元郎!贺喜状元郎!”
不提还好,提起这熊四方脸上顿时有些发愁:“这状元的头衔实在是名不副实!要不是薛兄的策论……”想到周围人多嘴杂,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熊兄,何必如此!你这状元当然是名副其实!”薛大洒然一笑,似是浑不在意,但是林祜还是看出他内心难掩的落寞不甘。
是啊!二十多年的的寒窗苦读,四书五经,可谓是倒背如流!就连浩然气,都无师自通修至了引气境大成!无论为人心性,一举一动皆有大儒风范!如此人物,状元之才,却因为写了一篇策论,恰逢如今微妙的时局,竟然就得罪了当今儒道士子在朝堂上的代表人物——管乐水!落得现在三甲不说,就连前一千名都没有!而且最令人担心的是,以那管乐水如今的做法看,被他记住了名字,就算明年继续来考,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怎么能让抛弃一切,只为求学于学宫的薛大,不落寞不惆怅!
林祜不知道如何安慰薛大,只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薛大,我们先行回去吧。其他人还在商会等我们……”
说完,林祜又朝熊四方拱了拱手:“熊兄,我们三人暂且告退了!”
熊四方还在被一群道喜之人围在里面,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林祜的告别。
林祜拉了拉薛大,夕夕准备下楼而去。
“林兄留步!”
听声音不是熊四方,林祜转头,叫住他的竟然是原先有过言语冲突的那三名年轻人。
此刻这三人身边也是有好多人围着,也是如众星拱月一般。
“林兄,刚才小弟言语无状,还要给林兄赔个罪!”刚才被邹讽训斥的那个年轻士子出言道:“我是朱征明,这位是文芝山,这位是庞修身。此次,我们三人都考入学宫,名次么,还是不错的。林兄既然被邹大师收入门墙之下,我们以后也就是同窗了!就由我来置办一席水酒,叫上熊状元,我们几个未来的同窗忘掉不愉快,聚在一起谈文说儒岂不快哉!”
这人的姿态放的倒是低,言辞也算恳切!
林祜笑了笑,摆了摆手,礼貌拒绝道:“无妨,我不会放在心上。水酒就不必了,今日有事,改日有缘再聚。”
“林兄……”朱征明刚想要再行挽留,林祜就已经拉着薛大和夕夕转身下楼而去!
这气氛顿时僵住,朱征明只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脸气得胀红,恨声道:“此人好不拾抬举!也不知道邹大师看上哪点,竟然收这个考零分的人为弟子!”
“朱兄何必动气!”三人里面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人终于开了口,温言劝道,“或许,这林兄真是家里有急事赶着回去,下次我们再聚就是了!”
“芝山你不愧是本届榜眼,果然大度!”朱征明和庞修身齐齐称赞了一句。
文芝山温和地笑了笑,扶栏望着已经出楼渐渐远去的林祜的背影,不经意间眼底一道寒芒闪过……
……
林祜三人走在街上,薛大一直低头不语。三人之间气氛有些沉默。
林祜终于开口道:“薛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薛大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喃喃道:“是啊,以后有什么打算……明年再考么?”
虽然有些话难以说出口,不过既然是好朋友,林祜觉得还是有必要点醒薛大。
他斟酌了下措辞,开口道:“如今你得罪了管乐水,而自他拜相以来,他便是这每一届学宫大考的主考官,负责最后的名次定夺。你如今得罪了他,以他现在的做法来看,你明年,或许也是凶多吉少……”
薛大没有接口,沉默不语,双眼茫然之色更甚。
林祜又道:“其实,想入学宫,这学宫大考也不是唯一的途径?”
这次薛大终于开了口,疑惑道:“啊?大宝,你此话何解?”
林祜俊脸有些羞红:“其实昨天我就觉得这次大考我不可能通过了!我如果都没希望,更不要说不学无术的夕夕……”
听到这,夕夕“嘿嘿”笑了笑,对这“不学无术”的评价倒也无所谓。
“所以我便去了商会,”林祜脸红更甚,“用钱,买了两个入学宫的名额!”
“什么?这名额还可以买的?”薛大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比他看到榜单没有自己名字的时候还惊讶。
“薛大啊,学宫也是需要钱的。这学子的衣食住行,教习的生活保障,各地书舍的建设,这些都需要钱,而且需要大量的钱!”林祜耐心道,“学宫即使是儒道圣地,却也不能超脱世俗,一心问道,不食五谷。其实,只是,学宫需要的钱太多,一般人物给不了。所以便觉得它超然于外……”
薛大沉默了半晌,仰天长叹了口气!
这天下,为何如此复杂!自己当初觉得放下包袱,舍弃一切出走进士村,然后依靠平生所学,便能通过大考,而后刻苦修儒,一展胸中抱负!现在想来,却是如此幼稚!仅仅因为一个无心之失,如今的自己便是寸步难行!
林祜看薛大的样子自己也是有些难过,不过仍是继续说道:“现在的两个名额,夕夕占用一个,我却是不用了,剩下的一个……”
他话还没说完,薛大便止住了他:“大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