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
这几天咸阳城可谓是热闹非凡。不过这种热闹并不是好热闹,是百姓们不愿意看到的热闹。
咸阳辖下的散花镇,一个盐矿的人和另一个小盐矿的人打架,已经打死了人,听说死人到处都是,有些从乡下进城的人,在路边都能看到。
长安府的官府来了不少的人,城门楼上面,老百姓觉着守军都比以前的多了很多。
各种传言甚嚣尘上,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那胆小一些的,就不准家里人出门或者少出门:“如今不太平呢!”有人这样说。
齐奕在从长安府回到咸阳之后,就没有怎么露面了。
因为他知道,大老爷应该快来了。
果然,几天之后,齐奕的小厮,盯着衙门的,亲眼看到大老爷急匆匆的进了咸阳衙门。
这件事长安府那边已经闻到了腥气,大老爷如果想要摆平,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齐奕现在只需要冷眼旁观,看看大老爷是怎么摆平的,基本上就能摸清楚大老爷的底了。
现在齐奕知道的大老爷的底都有,一个盐矿,一个黑|道的大舅子,一个京城的京官,还有什么?大老爷办事的能力如何?像这么大的事情,大老爷能用什么办法,多少时间多少银子摆平?
大老爷来的头一天进了衙门,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一出来,急匆匆的就去了他的那个外宅。
住在外宅,倒是两天没出门,但是宅子里的小厮们可没有闲着,几乎是倾巢出动了,流水一般的出去回来。
齐奕叫盯着的小厮更加的小心一点。大老爷这是在收集出事这段时间,整个咸阳街面上的动静,必定能查到小王。
果然,第三天就有大老爷的小厮去小王租的那个宅子,详细的询问宅子的主人,之前的租户是什么样的人。
之后的几天,大老爷一直在宅子里都没有动静,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齐奕不由的奇怪,大老爷能等什么人?现在知道的,最厉害的,应该就是那个京官了,总不成,那个京官能来咸阳亲自解决?
长安府的臬司衙门兵丁都来了几天了,大老爷真能沉得住气?!
齐奕也很沉得住气,等着就是了!看看大老爷到底还有什么通天的手段!
咸阳的夏天是非常难熬的,干燥的一点湿气都没有,而且时不时的还会刮起大风,风中带着沙子,若是这样的刮风沙的日子出门,一会儿身上就会落一身的沙子。
所以即便是男人,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为带着围巾。
齐奕这会儿脖子上就围着青布围巾,一张脸全都包住了,头上还带着草帽,既遮阳,又遮脸,帽檐下一双警惕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半塌的土墙。
土墙后面,能看到一个人影。是大老爷。
大老爷如今的打扮,真真和在宣城是判若两人,跟齐奕一样,青布长衫,黑色的围巾围着口鼻,在等什么人。
一会儿,另一个人便摇摇摆摆的也去了土墙那边,站在墙下面,低声和大老爷说话。齐奕眯眼看这个人的打扮。
穿着宽的腰带,看着像是犀牛皮的,腰带上面戴着一块像是玉佩或者牌子什么的东西。
大老爷和那个人说了半天话,那人点点头先走了。
齐奕知道,如果自己跟着那个人,大老爷在后面肯定会发现。大老爷特别狡猾,会等那个人走了一会儿之后,跟上去跟一段路。
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人跟踪那个人。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上一次小厮就上当了,被大老爷发现了,好在没认出来是什么人。后来好不容易甩脱了大老爷,才敢回来。
齐奕耐心的等着,一直等着大老爷觉着差不多了,起身跟着那个人的身后走了,这才悄悄的跟上了。
这才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跟着大老爷走到了集市,大老爷就停住了,在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跟踪,于是回去了。
齐奕这才继续往前跟,只是之前的那个人走的早,何况中间还有大老爷耽误的一段时间,他这会儿已经找不到人了。
只知道这里是咸阳城的灯笼街。
灯笼街可不是卖灯笼的,是青楼一条街。这里头要是藏个人,别想找到。
齐奕想了想,也没有没头苍蝇一样进去乱找,而是进了街头的酒楼,要了个二楼靠窗的桌子,点了几个菜慢慢的吃着,看着街外面。
就这样在酒楼磨蹭了一个来时辰,也没见之前和大老爷接头的人来,齐奕也实在磨蹭不下去了,酒楼吃饭的人都吃完了,只有他这一桌了,未免也有点显眼。
于是只能会了帐,下来又找了个街边的茶寮,坐着喝茶。
盯到了天黑,依然是没见到人,齐奕这才确定,自己把人跟丢了。
有些沮丧,但是也不出乎意料之外,大老爷的这个盐矿,牵扯的似乎有点广,从大老爷谨慎的样子就能感觉到,背地里可能还有什么更大的事情。
那个京官的底,齐奕也查清楚了,如今是户部侍郎,叫岳涉,也是升迁的够快的,因为这个岳涉并不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只考中了举人,却并没有中进士,这样的人想为官,只能银子开路。
而岳涉升迁却非常的快,放外任也就是六七年,已经进京了,京里的关系打通的也很好,一路升到了户部侍郎。
算算时间,这位岳涉进京的时间也是三年前。
大老爷三年前进京,难道是给这个岳涉疏通关系去了?朝廷里供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