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徵心的脸上郁热,答应了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
“你刚才又救我一次,我没道理拒绝。但是,我真的没什么把握可以帮到你……”
“能找到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比技术更重要。”
说穿了,他就是对那些市面上所谓的心理医生没一个放得下心。
初徵心不用想也知道这个道理,毕竟她是魏晟的“妹妹”,在澄昌市也有了交情,他再来找她帮忙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他的这句话还是让她有点耳热心躁,眼睛里又印着那张端正鼻挺、嘴唇性感的脸,说出的话也软软的:“好吧,病急乱投医我可不管,反正托了你的福,我的研究报告有更多内容可以写了。”
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徐阵也就跟着笑了笑。
“虞良的案子……还是没有进展吗?”
“没有。魏晟他们只能再顺着线索下去,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初徵心知道虞良很能熬,就算说服家中老人来劝他,多半也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徐阵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感觉有人朝他们这里走过来了,也就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曹灿主任看着眼前相视而言的俩人,笑的眼睛弯起来:“你们在这里啊,小初,我正要找你,穆泽德走之前给你留了样东西,你跟我去办公室拿一下。”
初徵心愣了一下,转身和徐阵暂别,年轻人望着她芊秀的背影,此刻,四周有风,绿树环绕,还有几栋白色的建筑,她的身影穿梭其中,更像是繁花似锦。
关于穆泽德的礼物,初徵心猜不到会是什么。
直到从曹主任手中接过,她才略略反应过来——那是一本很厚的牛皮笔记本。
“穆泽德住院期间写过很多研究报告和心得体会,基本都在这里面了。他说,希望能把这些有用的知识留给你,给你做个参考。”
初徵心翻开一看,果然,全是穆教授的笔迹,飘逸洒然,还带着一些优雅的懒散。上面系统而详实地记着他的读书笔记、所见所闻以及这些年的研究经验,看得出字里行间满是严谨。
即便他是因为躁狂症住过医院的病患,但这份手稿仍旧是凝聚了无数心血而成的宝贵的财富。
初徵心有些激动,对她来说是“受宠若惊”也不为过,只是心中仍然不解怎么穆泽德会不提前说一句就出院了。
“穆教授怎么就离院了?”
“前两天刚好轮到你休息,反正他早就办好手续了,走不走都是看他自己的意思。照我说,他这位‘病人’你也是清楚的。穆泽德与我们相处这么久,但我们谁能说,是真正了解他的呢。”
曹灿主任说的意思她很明白,他们猜不到他过去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波折变迁,也没有权利去插手他想要决定去做的事情。
他们毕竟只是在特定的时间与地点偶遇,但其实彼此都是来自于不同的地方,眼里看着的或许根本不是一个世界。
这种感觉,她从徐阵的身上也清清楚楚地感受过的。
她也记得每次面对穆泽德时的心理活动,满含温情、心跳不止,带着挑战般的刺激,始终无法平静下心情,却也能在瞬间因为他的一句话变作沉静。
现在面对徐阵的时候,偶尔也会有心头一阵阵电流蹿过的快意,但初徵心清楚地知道,徐阵和穆泽德是不一样的,徐阵可以是惊人的,也可以是绵长的。
这两种感觉……全然不同。
“有时候跟他聊天,他也总是称赞你有天赋。”曹灿说到这里,像是有些语重心长了,“你就安心收下这份礼物,好好学习吧。”
初徵心从思绪中抽回来,感激不已地说:“谢谢主任。”
曹灿:“有机会你要好好谢谢穆教授才对。”
……
正巧周末,初徵心带着小皮去公园玩了大半天,黄昏的时候接到了某个人的电话——
“到你们市的滕花医院来。”
依旧是这种雷霆手段,简单明了的话语却也因为他的声线变得有些柔和了。
初徵心安顿好小的,坐地铁来到对方说的这家市级综合医院。徐阵照旧在门口等她,戴着黑色棒球帽,衣架子似得站在那儿,泠然的面容有隐约的含蓄,还有一种风度,颜控的女性至少在没有了解他的时候,是抵挡不住这种魅力的。
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垂下了眼,看到他的袜子和运动鞋。
徐阵:“走吧,我要去找人问几句话。”他示意她一起跟上。
俩人走到2号楼,男人看了一眼电梯旁的标示,直接进去按了五楼,初徵心注意到是肿瘤科的房区。
“你现在调查的是不是和‘雨夜乌鸦’的案子有关?”
“嗯,既然怀疑,不妨查到底。”
徐阵在走廊里信步,过了一会,在一间病房前停下,初徵心看见有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身边有位护工正在翻看报纸,脚边还有一些探望病人用的水果和营养品。
“躺床上的是不是江先生的父亲?”
男人站起来:“对,你们找谁啊?”
“江怜南是这位老人的孙女,前阵子死了。她来看老人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带什么朋友?你有没有看到她和什么人特别亲近。”
初徵心发现对方满脸狐疑,立刻补充一句:“这位徐先生是公安请来的专家,来医院查点事情,就是江怜南小姐的命案,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哦,我跟他们孙女不熟,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