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问题呢,章蓉蓉看了整部电影,是最好的证据了吧。”
“因为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不是吗?”
初徵心听出徐阵话语背后的笑意,顿时好奇:“其中有诈?”
“先告诉你一些别的。之前,我还去查了庞楚的背景,她以前在中学的时候,课外上的是拳击课,为此还出过意外,很巧合的是居然右手骨折,当时她就开始习惯用左手了。”
“也就是说……她也具备作案的可能性。”
“嗯,关于章蓉蓉的证词,也很好理解……”
徐阵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一只手按住太阳穴,神色有些怪异的闭上眼睛,就像初徵心曾经在澄昌市看见过的样子。
初徵心立刻猜到了,前几天他的神经也是高度紧张,更不用说“催眠”别人对他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消耗,即便对方是虞良,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对他造成“伤害”。
这个年轻人在她的面前,看上去就是这么高挺如松地站着,可是此刻却忍受着头痛欲裂的苦楚。
初徵心一时就觉得很难受,明明一开始是他要她做自己的医生,要她来想办法开导他。
可她一直没能帮上他什么。
而起初的徐阵也是从来都想着他拒绝别人,甚至愿意说自己平庸,说自己一无是处。
他始终是在逃避着的,他是……有问题的,比她的问题还要更严重。
初徵心知道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有些了解他,但也远远不够了解——徐阵害怕别人注视他,害怕聚会,很少很少很少很少会对别人敞开心扉。
自然也痛恨与人辩论,出门在外就一直心跳加速。内心世界丰富到天马行空,可以物质化一个宇宙,想象力创造力更是无人能及。
她认为自己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过去令本该是一个骄傲无畏的侦探,变得这么封闭自卑。
他究竟是有着一个怎样丰沛、又孤单的灵魂。
初徵心看着转身去找药的徐阵,很想要抱一抱他。
但是……真的可以吗。
她再次告诉自己,如果那么想做一件事情,为什么不就去做呢,尽管它看上去充满阻碍,但她还是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挣扎一番,初徵心还是轻轻地走过去,眼眶不知何时含了眼泪,她微踮了脚,抱着他的手,然后再是将自己的手移到他的脊背,颤抖得比任何一刻都要用力。
她将头埋在他的身上,紧紧贴住,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出什么惊人的秘密。
“谢谢你。”她不管他能不能懂,只是很想说出这句话。
“徐阵,真的谢谢你。”
谢他平白无故为她担心,为她顾虑。
谢他给了她绝望中最后一丝强烈得比太阳还要温热的希望。
徐阵也是全然没料到初徵心的举动,他僵硬地全身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才慢慢地将手揽到她的腰际,感觉到她凉凉的温度,但是让人觉得很舒服,似乎浑身都平静下来,他竟然多出一个想要知道的问题——她有没有一点,在意着关于他的事。
初徵心柔软的长发像海藻浮在他的皮肤上,柔洁光滑,让人不仅想到那片黑色如渊的深海,就像他的心曾经去过的地方。
……
我曾经表面是海水,内心是火焰。
直到海水浇熄了火焰。
那是我濒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