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淡然,眉宇桀骜但眼神温和,乃至有一些笑意,倒显得好像是他们粗鲁了。
晏梓乌已经被押到室外,还没等别人开口,他已经主动屈膝跪在地上,做出双手抱头的姿势,仰起头看着徐阵。
那表情依旧是带着笑意,衣服有点凌乱,神色憔悴但眼睛发亮,黑色眸光有一种动人的吸引力,也能堪称是英俊的小伙。
他们搜索整片区域,暂时没有抓到他的同伴,但无论如何,抓捕行动意外顺利地收尾。
猎物已经失去逃跑的动力,也丧失他自己对这个游戏的兴趣了。
晏梓乌没有她意料的那么消瘦苍白,他们离着十几步距离,初徵心咬着牙,压制着情绪问:“穆泽德在哪里?”
“我已经杀了他。”
“尸体呢。”
“我怎么可能让你们知道。”
徐阵拿身子挡了挡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
晏梓乌挑眉,淡笑着看他:“竟然被你识破了炸药。本来这里的警察和福利院的所有人,你和我,还有你亲爱的女朋友,都注定只能有同一个下场。但是,谁说我被抓了就是一无所有?”
“我不相信你的心情是真正愉悦的。”
面对徐阵的不屑,晏梓乌也是很欣然的接受,只不过他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咧嘴说:“怎么不会,当我离开的时候,当你们想到‘恐惧’的时候,还会记得谁?”
徐阵却不理会他的话语,冲大石队长点了点头:“带回去吧,你们应该有太多的内容需要审问他了。”
他迈开步子,瞬间又想起什么,回头对那个罪犯笑了一下:“别到半路睡着了,你的‘舞会’才刚开始,晏梓乌。”
在旁的初徵心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她抬头看见徐阵的半个脸庞隐没在日出的朦胧光线里,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接着那光线,他的脸更显得柔软精致,只是也像笼了一层寒气,严峻整肃。
初徵心微讶,突然觉得自己再一次相信“正义”了。
多少人共同努力,终于将这个恶贯满盈的“雨夜乌鸦”归案。
就像曾几何时,她也在哪本书上看到过那句话的——正义有可能迟到,但永远不会消失。
对上初徵心晶亮亮的眼神,徐阵眸色微动:“别被晏梓乌激怒,这本来就是他的用意。”
“嗯,我在尽力了……”
如果这里没有别人,她真想用力的、久久地抱紧他。
才这么想着,初徵心眼前一闪,那人已经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密得仿佛没有一丝空隙,她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依偎在他胸前,身体放松下来,身躯变得火热,势不可挡的保护让她微微晕眩。
徐阵没有把心里得想法告诉她,如果可以,其实他还想索吻的。
……
晏梓乌动了动被铐住的双腕,闭上眼睛像是在小憩。
但审讯很快就要开始了。
他要不要和他们讲述一下从头到尾的人生经历呢。真要回头望一眼,好像也已经过了许多年的时间。
他的人生是在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冬日改变的,这么一回想,好像还能看见熟悉的片段,还能看见那栋小小的楼前有人在扫雪。
透过树枝雪间,他看到一张有混血特质的面孔,晦涩难懂,但又充溢着不可企及而宏大的能量。
“你好,你是今天新来的?”
“嗯。”
“你看上去年纪真小。”他淡淡一笑,打量着眼前这位身材瘦弱,看上去简直是发育不良的小男孩,不禁有些怜惜之意,“外头天气冷,你怎么穿这么少?……先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