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嘉瑛压着枕头,手脚大伸,毫无形象。
小忙又俯身摘她两边钻石耳环,细钩从耳洞里穿出,施嘉瑛痒痒地揉捏耳垂,翻身抱住被子,呼呼大睡。
小忙觉得有趣,俯身凑近看她的脸,发现她眼皮上有个奇怪的小褶皱,以为是粘上什么东西,忙拿手指轻轻一抠,结果抠出一条细月亮似的透明胶。小忙又去看她另一只眼,发现那边眼皮也粘着这玩意儿,顿时明白这是女人化妆用的,便手忙脚乱想给施嘉瑛粘回去。
结果双眼皮贴没粘回去,倒又把施嘉瑛的假睫毛给扯下来,黏黏地粘在他手指上,简直叫人无所适从。
小忙不敢再乱动,急忙离开案发现场,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去卫生间毁尸灭迹。
到了下半夜,窗外忽然雷声大作,几道闪电霹雳后,大雨磅礴而下,转瞬侵袭整个世界。施嘉瑛迷梦中被惊醒,猛然睁开眼,恰好惊雷闪现,白光冲天,天地巨响,吓得她倏然起身,直接从床上翻滚下去。
“哎哟!”在床边打地铺的小忙被从天而降的施嘉瑛撞了个结实,他也刚被雷声吵醒,未来得及做任何反应,“鬼压身”这种事便骤然发生。
“……小忙?”施嘉瑛从小忙身上滚开,探起脑袋看他的脸。
“是我。”小忙揉揉被撞疼的下巴,解释道:“你喝醉了,没带钥匙,我就把你带回我家。”
今晚的记忆片段开始在施嘉瑛脑袋里回放,想起种种,她懊恼地直拍额头,感觉此生从未如此丢脸过。
施嘉瑛就穿了条彩虹色的薄裙子,露肩露背露大腿的,小忙忙将自己被子抖开,披风似的给她围上,“夜里凉,别冻着。”
施嘉瑛呆愣愣攥住被子,被里暖烘烘,带着小忙身上安眠的热气,温柔地几乎叫她沉醉。
小忙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醉酒的人夜里醒来大抵口干舌燥,施嘉瑛闻闻自己口臭,抿紧嘴唇点头,想润润嗓子。
小忙起身开灯,可接连摁了两次开关都没有亮灯,他咦了一声,无奈道:“停电了。”
“停电了?”施嘉瑛裹着被子站起身,才意识到这是深更半夜,外头雷电交加,屋里漆黑不明,而她正和小忙独处一室。
这不是他们头回独处,上回在她家一样喝醉,一样照顾,可彼时与此刻的心境又怎可同日而语。
施嘉瑛发了会儿呆,放下被子,搓着手臂想找卫生间,“我先漱口。”
小忙暂未找到手电筒,靠着自己对房间的熟悉,伸手去扶施嘉瑛,“往这边,小心脚下。”
施嘉瑛摸索到卫生间,借着手机灯走进去,并关上门。
她撩起裙子坐到马桶上,想先解决生理需求,哪知刚才的雷电这会儿全停了,就连雨声都淅沥变小,夜深人静,某种液体倾泻而出的声响哗啦啦刺激着施嘉瑛的耳膜,一想到门外就站着小忙,她恨不得将自己一并塞进马桶冲掉。
等施嘉瑛烫红着脸从卫生间出来,小忙已经远远站到阳台上,听到她开门声音,小忙快快走回来,轻轻笑道:“停电了,可能没热水,冷吗?”
施嘉瑛摇头,第一次感激停电的好处,至少减轻许多尴尬。
小忙递过来她的大衣,“没有暖气了,你穿上这个。”
施嘉瑛乖乖套上大衣。
小忙问她,“你还睡吗?”
施嘉瑛已经毫无睡意,果断摇头。
小忙笑道:“我刚才在阳台看了,这片地区都停电了,可能是被雷劈坏了,不过现在已经四点,再等几小时天就亮了,或者你想现在就回家,我也可以送你。”
施嘉瑛将脑袋摇成拨浪鼓,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大写的“我不走”——尽管小忙在黑夜里未必能看清。
小忙也无睡意,他走到阳台,贴着窗玻璃往外看,施嘉瑛走到他身边,同他一起往外看。
新一lún_dà雨降下来,玻璃窗上都是滚滚水流,小忙笑道:“希望过会儿雨能停。”
施嘉瑛想起酒吧里堆成小山般的生日礼物,歉意道:“因为照顾我,你都来不及拆礼物吧。你知道我给你送了什么吗?”
小忙笑道:“我知道。”
施嘉瑛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
小忙低头笑了,半晌后在夜色里重新抬头,平静看向施嘉瑛,“你亲了我,不是吗?”
施嘉瑛对这件事其实不大想得起来,当时她酒酣正熏,最是胆大包天又有行动能力的状态,心里情不自禁想亲亲小忙,便果真趁机行事,事后酒喝得更多,直接醉倒了事,若不是小忙现在提起,她估计还需更长时间才能想起这段。
既然想起,免不了要面红耳赤一番,施嘉瑛摸摸本来就滚烫的脸,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我看你可爱,亲你一口,不行吗?”
小忙咧嘴笑,“我这张脸就算没被毁,也称不上可爱啊。”
施嘉瑛执拗道:“我说可爱就可爱。”
小忙笑了会儿,忽地问她,“施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我?男欢女爱那种?”
施嘉瑛吓一跳,下意识想否认,又觉自己若否认,那真是全世界最没意思的一件事,便选择性沉默,半天不回小忙一个字。
“其实我知道。”小忙苦笑道:“你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