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眉眼微动,“王爷是在问属下,谢大人安排什么官职合适?”
“方才我想让他做兵部尚书,但他举荐了宋大人,也就作罢了。”
许广想了半晌,忽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道,“唯才是用。王爷心中怕是早有定夺,只是怕别人不服气。属下和谢兄交好,听过他曾说过自己做知县时的事。无人服气,最后走时,却已得人心。他为知州时,我们也曾提过此人,里外是胆,一身气力但非蛮力。属下想,不服气开始是会有的,但属下相信谢兄能胜任。”
之前还觉得他会真心举荐,但现在听来,却总觉掺杂私交。永王不知是自己私心作祟,还是真的好友已变。
好友……好像也不是了。永王微觉心中起了疙瘩,却又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先疏忽了这好友。昔年赠君琉璃杯的事,已无法再像当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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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崇华没有在闹市骑马,只是牵着马往宋家走去。到了宋家,他将马拴在栽种在门前,已折断腰肢的树上,上台阶敲了敲门。
片刻就有童子开门,见了他上下打量,“公子找谁?”
旁边有长者探身一瞧,目染喜色,“谢大人。”
谢崇华也还认得他,笑了称呼。那长者忙领着他进里面,去告知主子不得了的人来了。
宋大人几乎是跑出来的,见了他大喜,“我就说你会今日过来,你嫂子还不信。”
谢崇华作揖要拜见,就被他拦了,“你这是跟我客气什么,快来坐。”
两人也是多年没见,却像一直在见的挚友,没有半分生疏。
宋大人骂了那厉老贼半晌,最后问道,“听说他往你们利安府方向逃了,可有抓到他?”
“没有,倒是抓到了他的随从,但随从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那老贼真是个乌龟,竟躲得这么严实。”宋大人又骂了一会,骂得宋夫人都听见出来了。
谢崇华起身,“宋夫人。”
宋夫人笑笑,“快坐,我就是在后院听见骂声,还以为他跟谁吵架了,出来瞧瞧。瞧你们这样高兴,我去吩咐厨子做桌饭菜,给你们下酒用。”
谢崇华忙说道,“不必劳烦了,而且……家中还未安顿好,想回去搭把手。”
宋夫人一听,便斜眼瞧瞧丈夫,“你看看谢大人,再瞧瞧你自己。”
宋大人瞅瞅自己,“为夫怎么了?”
“人家晓得要为家里帮忙,为妻子搭把手,您呢?”
宋大人说道,“我们又不曾搬过家,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帮。要不搬一次家看看?”
宋夫人拿他没办法,抿唇笑笑,也不强求他留下用饭,进里头去了。
“这脾气都是惯的。”宋大人嘴上嫌弃着,视线却还在夫人身上。等她走了,这才收回视线。又聊一会,才说道,“你是永王身边的功臣,你说的话他应当是愿意听的。倒是管管底下的兵吧,他忙着登基,可城中百姓受苦啊,瞧瞧那些乱走的兵。要不是我岳父拦着,我都想过去一脚将那些败类给踹进大牢去。”
谢崇华笑道,“明日宋大人就能踹他们进去了。”
宋大人拧拧眉,“为何?”
“我来一是为了拜见宋大人,二来是来转告永王所嘱,让宋大人明日回兵部,重任兵部尚书一职。”
宋大人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一拍大腿,“我真是错怪永王了。”
“当初我们起兵,从各地来投靠的人不少,那时事事宽待,也让一些人忘了本分,将这恶习带到了京师。明日起永王会整顿,而兵部尚书一位,也交还给您。”
宋大人笑道,“你定是为我说了好话。”
谢崇华说并没有,宋大人心知肚明,否则永王怎么突然提起他了,而且也突然要整顿军队。永王身边有此贤臣,他也觉大央能早日恢复元气,将内乱时被边疆蛮族夺去的几座城池重新夺回来。
从宋家出来,谢崇华下意识骑上马,才刚拉紧缰绳,又下来了。继续牵马回去,步行回到家中,已过午时。远远看去,家中也没有升起炊烟,想必大家都没吃饭。他又折回附近客栈,点了饭菜,吩咐他们送到朱家。
那掌柜一听,打量他两眼,“你们住朱家?那是早上入住的大官?”
“不过是个参军,暂时借住。”谢崇华又问,“掌柜可知那户主人家去了何处?”
掌柜欲言又止,微有怒气,还是忍住了,“不知。”
余光已见客栈有人起身出去,满目嫌恶。谢崇华当做不知,点了菜后要付钱,掌柜慌了,“大人给什么钱。”
“饭钱。”谢崇华将钱放下,掌柜还一脸诧异。他快走出门口时,又回头诚恳说道,“劳烦掌柜见到朱家人,告知在下一声,那房子让他及早收回去。”
掌柜这几天见的全是那些吃东西不给钱的兵,听说住朱家的还是永王的得力部下,竟给他银子,还说是饭钱,吓得他来回想了几遍这人是不是在捉弄他。
到处都是敌意。这是谢崇华暴丨露身份后得到的总结,他要是早点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不过好在现在也不迟。
回到家中,因东西不多,本来宅子也干净,因此没有人在打扫。而且齐妙想着这里只是暂住,就让人拿了一些要用的,没有全拿下车。不过这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