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想到,似乎之前在陆渊身上也看到过同样一块鸡血石雕凿而成的佩饰,她眼睛忽而亮了亮,继而抿唇上下将林琅好一番打量,这才开口道:“这项坠琬琬戴着好,咱们琅姐儿戴着也好看,不愧是咱们林家的闺女,个个都是出挑的美人儿。不过,琬琬,这是姑奶奶送你的生辰礼,你再转赠给琅姐儿,是否不妥?”

林琬道:“姑母不会在意这些的,再说,大姐姐也是姑母亲侄女儿,都是一样的人。”

林琅听得那个“都是一样的人”,不由背脊一僵,而后转头望向林琬。但见她根本没有在看自己,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像是敷衍自己随便说的一般,她眸光暗了暗,随即又低垂下了脑袋。

林琬握了握林琅双手,而后亲自拿过那两盒碧螺春来,递送到平氏跟前道:“大伯母,琬琬知道你爱品茶,尤爱碧螺春,这是送给您的。”

平氏倒是没有客气,领了那份情,只笑着接过道:“你这孩子,上次已经送了大伯母四盒子了,大伯母还没喝完呢。”她心情十分好,“不过,既是琬琬送的,大伯母一定收下。”说罢便起身,将碧螺春递给一边侍候着的丫头,吩咐好生收起来,而后又拉着林琬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先回去换身衣裙,这边进宫去吧。”

林琬笑着颔首,应道:“那大伯母稍等琬琬片刻,一会儿就来。”

林琅看着林琬如花蝴蝶一般飞走了,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眸子阴沉沉的,那手将鸡血石项坠攥得紧紧的。

低着头朝平氏抚了抚身子,而后便回了周姨娘那里。

周姨娘正坐在房间里给女儿缝补衣裳,闻得动静,便赶紧放下手中衣物,走到外间去。

“琅儿,你不是跟太太进宫去了吗?怎生又回来了?”周姨娘蹙眉问了一句,但见女儿脸色不好,心中也是猜得了几分,只笑着安慰道,“不去也好,你便陪姨娘在家里过,以往年年都是咱们母女两人过的,今儿听说你要进宫去,姨娘还不习惯呢。”

“既然大姑娘回来了,便将饭再摆上来吧。”周姨娘吩咐了一声,而后走到女儿跟前,挨着她身子坐下,见她脸色依旧十分不好,便轻声询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怎生太太临时又改了主意?”

林琅倒是没说话,只青梅替自家主子不值,抱怨道:“是三姑娘。原本太太就要带着咱们姑娘出门去了,三姑娘忽然带着礼物来,说是早已经跟周家姑娘约好了,没有想到老太太会病倒,这才……”

周姨娘已经明白了,却并不放在心上,只劝着林琅道:“这要论起来,也该是三姑娘去的,如今人家还给你送了礼物,你又有什么不开心的?”拍了拍女儿的手,她心情越发好起来,“不去就不去,你陪着姨娘在家过,好不好?”

林琅这才心情稍稍好了些,冲周姨娘轻轻颔首,笑道:“好,女儿其实也舍不得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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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例,先是一众内命妇给太皇太后跟皇太后请安,而后便是外命妇进宫请安。

太皇太后见跟在平氏身后的人是林琬,本能稍稍一愣,但随即调整好了面部笑容,只招手将林琬唤到跟前去,一副慈爱老奶奶的模样道:“你们说,这丫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不过才是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怎生就有那般高超的医术呢?不但能够救得皇长子,还能治得了瘟疫。陛下将治疗时疫的方子发到各州县后,怕是如今不但上京城中的百姓知晓有个仁心仁德的林三姑娘,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你的名讳了。”

干巴巴笑了两声,耷拉着一张面皮,一笑起来,眼角嘴角的皱纹就十分明显。太皇太后老了,便是年轻的时候再如何厉害,可终归是有老去的一天的。林琬站在近处,瞧得仔细了些,耳朵听着太皇太后的话,心中想着的却是太皇太后如今越发老了。

生老病死,不是人能够掌控得了的,刘氏一党盛极必衰,到时候再没了太皇太后倚仗,就不是问题。

林琬心中想着旁的事情,而在太皇太后跟前,却低垂着脑袋,谦逊道:“太皇太后,哪里是臣女的功劳,若没有太皇太后跟陛下福泽庇佑,纵使臣女医术再好,也是无用的。天下百姓就算感念恩情,首先感谢的自当是太皇太后跟陛下,是臣女托了太皇太后您的福。”

“你们瞧瞧,瞧瞧这张嘴,真是会说。”太皇太后扯着面皮笑,那笑容却是没有达到眼底,干涸的眼睛直直盯着周老太君,“老太君,到底是你老人家打小亲自教导出来的姑娘,与旁人家姑娘就是不一样,不但有本事,嘴巴也会说。”

周老太君说:“这丫头实在不懂规矩,太皇太后跟陛下的福气,也是你可以占的?”

林琬赶紧在太皇太后跟前跪了下来,请罪道:“臣女言语冲撞了太皇太后,请太皇太后责罚。”

太皇太后笑着道:“林三姑娘,你实在太过谦虚了。”

刘皇后刚刚复位,此番正看谁都不顺眼,见林琬如今这般得宠,轻声哼道:“其实林三姑娘说得对,这事情原本就是太皇太后跟陛下的功劳,时疫风靡的那些日子,太皇太后日日吃斋念佛,而陛下则率领群臣向上天祈福,难道这些都是白做的吗?如今倒是好,功劳名声全让你给占了,你说你该不该罚?”

见是刘皇后,林琬越发压低了些脑袋,也将身子斜了点,半身对着刘皇后。

刘皇后近来诸事不爽,不但是因为陛下曾有意将她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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