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教训了孙绍祖,可是尤为不解气。何况孙绍祖也不是个长眼色的,有那起子小人在他耳边出主意,那荣国公收了银子不办事,孙绍祖讨要不回,何不借花献佛、借鸡生蛋,干脆去换回个媳妇,结为姻亲呢。
翁婿一家人嘛。
大老爷真没想到这人蹬鼻子上脸,他此生绝不会嫁给这等劣人,咳咳至于从前就不想了。老爷身为荣国公,孙绍祖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他配吗!?
贾赦干脆叫人揍了孙绍祖一顿,至于讨回银子或者办事,哼哼,谁有那五千两银子的借条?!
这么大一笔钱,不打借条,红嘴白牙的谁信呐。
嘿然一笑,大老爷眼中厉色闪烁,转身吩咐人给孙绍祖安排了一军中职缺做,不过这位置看着让人眼热,可实则确实很烤人呢,要不然上任、上上任……怎么都一死一伤呢。
且不说孙绍祖得了职缺后的一时高兴,贾赦在这之后不再和他来往,孙绍祖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就当花钱买个官坐,一门心思巴结别人去了,顺便利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捞捞油水……
大老爷在书房冷笑,油水好捞,后患无穷。他为孙绍祖跑的关系,一般人是看不出的,等着过几个月自然会有赏识孙绍祖的人再次提拔他,到时孙绍祖的好日子就会来了……呵呵。
这人可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哟。
贾赦扫尾工作做得干净,家里有个漂亮适龄的闺女就是愁人,问了邢氏看中了哪户人家,邢夫人干巴巴的说了几家,贾赦听了直摇头。
“老爷不妨,问问老太太?”邢夫人试探的问,出主意道:“虽然老太太现在万事不管了,可京中的勋贵人家——可没有老太太不清楚的。”
“……用不着。”贾赦脸色有些难看,他还是对贾母有些介怀,如今“相安无事”,老太太再也不敢管他了,他也不想巴巴的去凑跟前求她办事。
那样,像是他弱了一头似的。
贾赦拉不下这个脸,何况他就不信,他还不能为迎春找一个合适的。
三姑娘探春他管不着,东府上的年岁还小,他只这一个闺女,非得嫁得好,比宫里的那位过得还好才成。
一个皇妃……哼,他知道老二一家现今指望什么呢,元春如果识相,他愿意捧着她,将来或可期些什么,如果元丫头是个拎不清的白眼狼,原来她怎么一尸两命的,她将来还得怎么死——到时别怪他这个当大伯父的不管不救。
招女婿之前,他这个亲爹好像得问问姑娘的意见。
贾赦自觉现在的自己很是开明,遂让邢夫人唤来迎春。
见礼之后,迎春半坐下,贾赦也没让邢夫人走,贾琏正好有事过来,简单两句说完事情,贾赦让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坐下听听。
贾琏眼珠子瞥了一圈,不敢反驳父亲,倒是温切对着迎春笑了笑。迎春搬回来之后,加上贾赦的重视,他和凤儿自然也多去关照一下,一来二去的,感情都是处来的,倒是比以往对迎春多几分来往和笑脸。
迎春日子近来过得舒心,加上屋内这么多人,倒也不那么害怕老爷了。
“咳!”清咳一声,贾赦“温柔带着忧伤”的望着迎春,又不自然的咳嗽两声,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悲意,但还记得自己的目的,说道:“二丫头,你也到年纪了。为父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可有意中人?”
“……”这是贾琏张口无声,瞪着眼。
“老爷!”这是邢夫人惊愕并惊叫,谁家姑娘有“意中人”,那不私相授受、私定终身吗,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过好一会儿子,贾琏咳嗽两声,迎春咬着嘴唇,眼中含泪了,贾赦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江湖侠女,这是公侯府邸的千金,出嫁前外男是一概莫能见的。
“……是老爷我说出话了。不过话糙理不糙,就是想问问二丫头,你年岁也到了,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婿,老爷亲自给你挑个好的。你亦莫羞!”
“……”迎春脸蛋通红,低头不语。
贾赦摇摇头,这姑娘性子再怎么掰也掰不爽朗了,就是记忆中的那个柔弱的表妹诗音,也曾当面对着李寻欢那傻厮表明心迹争取过……贾赦虽然会飞刀了,可对飞刀主人的爱情观可看不上眼。
整个一傻子,有美人投怀送抱,还是将来自己的正妻,他都能把妻子送人,这还探花呢,连平民泥腿子都知道自家的小媳妇打死也不能送人呢。
想到美人,贾赦略有遗憾,他后院中还没有诗音表妹的那种美人,从气质性情上就差了许多,睨了一眼装鹌鹑的邢氏,贾赦摸摸下巴,又问了迎春一遍。
迎春仍旧不答。
还是贾琏看不过去,直接道:“老爷何必问妹妹,凭老爷的爵位和功劳,就是请圣上赐婚,也可使得的。”
他这番话既给妹妹解了围又暗暗拍了下贾赦的马屁,贾赦笑着点头,微微自得,转眼却又诡异的深情忧切起来。
“可这公侯勋贵府第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做的,不说侍候长辈一大家子,就说将来姑爷能否对二丫头一心一意……唉,老爷的闺女怎么也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闻言,贾琏无语。他虽然不通诗词,但听了这话,也颇有触动,但他自觉是做不到的,凤儿虽然漂亮性子爽利,他有时也爱这个劲儿,但他是万万做不到只有王熙凤一妻无妾的。
也不知是哪个fēng_liú才子“装模作样”说的酸话,贾琏酸溜溜的想,他就不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