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失望的神情灼的怀欣眼睛生疼,她下定决心更努力,变的更强,终有一天,要让怀夫人刮目相看!
“小时候与姐妹吵闹动手,别人的娘嘘寒问暖,心肝儿肉的哄,夫人……只会训我我哪里做的不对,不好,下次应该怎么样。那时候,我是恨她的。我总想,既然不喜欢我,看到我就只想教训,那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抱过来养?”
怀欣声音有些哽咽,半晌,抹了抹眼睛接着说,“可当我慢慢长大,把房里的事样样理好,手段连最刁的下人都怕;夫人随意丢给我几个铺子,我能让它们一年赢利翻两倍;纵使……纵使遇到今日之事,我虽然害怕,却从没想过要寻死,这一切,都是夫人教导。”
“她教会我看事长远,不要总想着面前蝇头小利。她教会我人生总有得失,要了解自己,做出最正确的取舍。她教会我世事艰难,女人尤其不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一切都要靠自己。她教会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好好对待自己,成为最美好的自己,自会吸引来最好的人……我不该为庶女身份困扰,不该为小小内宅争斗苦闷,那样很蠢。我只要坚强勇敢的长大,自会有芳华绽放,可以笑对人世间所有风雨,可以引来最优秀的人最朋友,家人。”
“娘亲……从没说过任何煽情的,亲切的话,但她教给我的太多。”怀欣吸吸鼻子,“我今年十三岁,可有时与十七八岁的名门嫡女也聊不来,觉得她们很幼稚。与怀瑜胡闹,我有时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夫人多看看我,哪怕是骂我呢……”
卢栎听懂了,怀欣没说一句怀夫人是好人,可是字字都在证明她是好人。
“我之前装晕……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怀欣转过脸,黑亮的瞳仁像被洗过一样,干净清澈,“施逸他……很恶心,当着我的面,强|暴尸体……别的姑娘遇到这种事,大概会吓的想死,我当时也很害怕,可是现在只有恶心,我不想死。我不知道夫人想看到我什么样的表情,不知道我会不会让她失望,我不想再看到她失望的脸……”
卢栎笑了,“你仍然觉得,怀夫人不喜欢你?”
“她抱养我,只是因为我与已故的嫡姐长的很像,把我养大,是不能放开已经揽到手里的责任……”怀欣有些疑惑,“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卢栎眨眨眼,眸里波光浮动,光华流转,“她听到你失踪,立刻晕了过去,看到我们有线索,强撑着病体,骗过你大哥,小心跟着我们,一定要亲眼看到你,方才放心。就算看到了你,举止亦多有失态,你还觉得,她不关心你?”
怀欣眼神有些迷茫。
卢栎又道,“你可曾见过她对旁的人如此?当然,你的嫡兄弟除外。”
怀欣想了半晌,眼睛一点一点变亮。
“所以,只要你健康,安好,旁的事对她不重要。你任何反应都没关系,她关心的是你这个人,你怎样,她都不会失望。”卢栎指尖敲击桌面,檀木小几发出清脆声响,清脆动听。
怀欣脸一点点红了起来,“娘她喜欢我!”
“嗯。”
“我要去看她!”怀欣说着就要下床。
卢栎把她按住了,“怀夫人在休息,你也病了,需要将养。来日方长,有些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你现在带着病去看怀夫人,她才会生气。”
怀欣抿抿嘴,坐了回去,像是认同卢栎的话。之后她咬咬唇,睫毛忽闪,看样子还是心存忐忑,“母亲……真的关心我?”
卢栎颌首,微笑着看她。
怀欣又笑了起来,大眼睛水亮,小脸红扑扑,看起来完全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卢栎暗自点头,又放了心。
“怀夫人这样待你,你不会好奇么?”静了一会儿,卢栎出言试探。
“好奇的,”怀欣杏眼微弯,“所以我经常偷听她和周妈妈说话。”
“周妈妈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很忠心,母亲偶尔会和她说些贴心话。”怀欣想起往事,神色又迷茫起来,“母亲常与周妈妈聊起一位闺中密友,她好像很喜欢那个人,敬佩她,思念她,可那个人好像死了。我有时候会想,母亲好像是希望我成为她那样的人,有一双慧目,有聪明的头脑,坚强,独立,永远不哭,用笑容对待一切……”
“母亲好像每年都花大把银子,探听这个人的下落,可许年多过去,总也得不到好消息。有次母亲病了很久,静卧养病,不让任何人打扰,连父亲过去都要通报,我很担心,悄悄跑过去,想偷偷看母亲一眼,正好碰到周妈妈在劝母亲。周妈妈说这么多年找不到线索,如今又被人威胁,再继续下去恐会有了不得的后果,劝母亲放弃。母亲却说,就是因为如此,才更要找,因为阿笑遇到的危险肯定更大……对了,母亲那个朋友名字里有笑,母亲唤她阿笑呢!”
卢栎面色不变,心中却波澜丛生,阿笑……是他的母亲苗红笑么!
“怀夫人说……要继续找……那个人?”
怀欣点点头,眉头蹙着,“母亲还说,知道阿笑有个儿子,却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她知道以阿笑的聪明,遇到应对不了的危险肯定会好好把孩子藏起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