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姑娘长得清秀婉约,哭起来梨花带雨,是个白莲花一般的存在,然而她却拥有与柔弱的外表不同的精明能干。各家宴会的帖子堆满了库房,可是王家刚到京城,不知轻重,该赴哪家宴会,哪家是轻易踏不得,饶是程心珊本领通天,也理不清这里面的千头万绪。这种宴会就像夫人们的外交,出了差错,就会得罪人,本身也会被京中世交圈小瞧。
香姑娘也不避嫌,挺身而出给程心珊出主意,让她先跟王家宗亲联系,再跟一、二世交走动,至于别的人家,都推了,因为王值舟的职位很快会上升,这时候她去走动,只能坐个二等席位,等到王值舟升上去了,她就能直接坐一等席位,在京中贵府圈中也更受尊敬,若是一开始低了头,以后再交流便失了主动。
香姑娘出的主意是极好的,高瞻远瞩,看着也没什么私心,只是程心珊也不敢一卫听她的,还是去与婆婆商量着。
王太太是个直爽的人,也最是亲和的人,这些个千头万绪的事,她是一点儿不擅长的,也不想沾手,程心珊与她商量,她自然说不出来该拜访哪家哪家不该去。只是她到底吃的盐多,看问题很是有见地:“全听了香姑娘的。你只担心她有私心,或是一切替贵妃着想,或是偏了公主府。只是你想着,你若是好好的,与贵妃也是个助益。再说,她便是个藏奸的,也不能一开始就暴漏了,总要得了你信任再使坏。她这次说的在理,我们便听了。到你熟了京中的局势,我便将她放在身边,当继女一般善待着,这样便不用担心她使坏。”
程心珊听了豁然开朗,“娘说的极是。姜还是老的辣啊。”
王太太道:“快别奉承我了,我呀,就只能做个乡间的地主夫人,这京里的高贵人,还是得你来,我就躲个清闲。”
“明日里娘怕是要一起去的。王阁老虽跟汝南的王家脱了联系,但对我们这一支都颇多维护,相公在朝中也受了他的益,怕是要当宗族走动。”
亲朋好友,关系再好,也比不得宗族,同宗同族,便是手足亲兄弟,若是怠慢,足以让人非议人品道德。不过王阁老脱离了宗族,王值舟忽视了也无可非议,但是王阁老应了去世的王老太爷的要求,扶持了程长清,如今又对王值舟不错,从大义上说,是要尊敬的。从私情里,王值舟也想跟王阁老修护关系。
“阁老怕是后悔早些年与宗族决裂了,如今想从我这里入手,跟宗族修复关系。落叶归根,他想葬入祖宅。祖父与他是忘年交,对他尊重异常,去世前还惦记着,阁老也派了儿孙过来拜访祖父。”
程心珊知道,他只是想念王老太爷。他由王老太爷启蒙,对祖父感情深厚。
王太太还有些犹豫,程心珊便将王值舟的话与她说了,王老太太听罢,道:“家中总是男人做主,他既这样说,便随了他吧。我倒不是不想去阁老家里,只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还有许多王家宗族的人,若是我们去了,总不好不带这他们。他们都是毛头小子,不去了他们怕得罪人,去了以后回了家遭父母责骂,免不得责怪我们。”另外,王老太太也怕王值舟被打上王阁老的烙印,便是升官别人只当他受了荫蒙,可是王值舟如今正受了程家的益处,若是说了这样的话,媳妇心中怕是不好受。
王太太什么段数,好容易管住口隐了后半段,可是一脸的为难,却将什么都泄露了。程心珊却并不如她所想,心中不好受,说的悲凉点,她与王值舟的婚姻,本来就是去世的王老太爷为了王值舟的前程,特意安排的,如今王家受了益处,便不能嫌弃得了程家的好处太多,与名声有碍,这样的想法,便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王太太想法不妥当,程心珊也不生气,这桩婚事并不是她这父母做主的,不和她预期自然是应该的,另外,王太太那样直爽的,想到了却生生忍住,也是对她的维护,这样的婆婆,又有什么可以讨厌的?
与王太太商议好了,程心珊便会回了王阁老家的帖子,说明举家拜访,还携带若干王家子弟。然后,便请了王老爷去询问跟过来的宗族子弟谁去王阁老家。
王老爷一声的匪气,又无官无职,看着十分不怎么的,但是他很受家族子弟的喜爱,他们对着王老爷,比对自己父亲还亲近,因他这个长辈很随和,不训诫,不说大道理,理解小年轻想逛逛青、楼,买买小黄、书的要求,又能在不知不觉中引导他们向上。别看王值舟学问的事王老爷不管他,平日里也不管教他,但是王值舟心里对这个父亲又尊敬又亲近的,程心珊知道了王值舟的想法,才领略了王老爷的本领,将从汝南跟来的宗族全交给了王老爷。都过了好些日,这些个热血青年除了时不时跑出去,到没惹别的事。
王老爷去交流了一番,很快便给了回复,所有人都去,包括一个与王阁老家血脉最亲曾闹得非常难看的。王老爷说完了,还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程心珊忍笑,道:“这家里真是缺不了爹和娘。我当初便想着,若是爹和娘不一起来了,我也不来了,就让值舟一个人在京中当个光杆司令。没爹和娘这定海神针,儿媳哪里有胆量来京中。”
王老爷便格外得意地对王太太说道:“我便说,让你一起过来,你偏要磨蹭。他们两个年轻,没个人压阵,哪里能处的来事。”
王太太气恼地道:“好,好,就数你能干。你最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