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的一霎,李野渡只觉得一股大力撞了过来,砰然击中他的胸口,李野渡猝不及防,一口血几乎喷出来。而作为普通人的物业人员更是直接晕了过去,一头撞在门边的鞋柜上。核桃却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似的,汪汪叫着扑进了卧室。
李野渡扶着玄关处的装饰墙柱,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物业的工作人员只是晕过去了,并没什么危险,李野渡也就不去管他,阖上房门,快步朝着卧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卧室虚掩的房门被核桃撞开,李野渡一眼就看见秦墨池平躺在地毯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因周身波动的灵力而不住地发颤。他的身旁还放着一口樟木箱,箱盖开着,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
李野渡琢磨不出秦墨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李野渡不敢轻易动他,又把核桃赶到一边,不让它去碰他。核桃灵智已开,知道这时情况有些特殊,不能任性,只得远远趴在一边,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墨池,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紧张不安,像是生怕自己一个疏忽,秦墨池又会消失不见似的。
李野渡在秦墨池周围布下防护结界,以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又打电话给夏知飞,把秦墨池的情况和他自己的猜测都讲了一遍。他虽然是道门中人,但夏知飞的工作就是跟各路妖怪打交道,妖可能会出现的状况,他比李野渡要知道的多,经验也更加丰富。
果然夏知飞嘱咐他说:“别动墨池,就让他那么躺着就行。注意防护。我马上就到了。”
李野渡挂了电话,在窗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望着昏睡中的秦墨池,心头有种无力的感觉。秦墨池的眉头皱着,眼角沁出一丝泪痕,像是在昏睡中正经历着什么让他难过的事。
李野渡看着他这个样子,胸口发紧,一时竟有种心疼的感觉。
身边发生的事情,秦墨池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这会儿正使出全身的力气跟捆缚着他的那股力量做对。
从他摔倒开始,身体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开始疯狂地涌动,所过之处灼痛难耐。最初这股循环的力量还只是细小的一束,随着循环的加剧,它也越来越粗大,血管都快要被它撑裂了似的。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它正是通过这种神秘的循环从他身体里不断的汲取力量,然后进一步用这股力量来推动循环。
这简直就是吃着你家的粮,还跟你要饭票的性质。
秦墨池觉得特别气愤,可惜他动弹不得,只能躺在那里被动的挨欺负。
随着力量的波动,秦墨池眼前渐渐出现了一团迷蒙的光雾,光雾中央有什么东西发着光,不住地旋转。
秦墨池有种直觉,身体上所有的变化都由此而来,或者这就是他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那股妖力的源头。
妖丹。
妖丹悬浮在薄薄的光雾中,拳头大小的一团,散发着瑰丽的紫色。紫色的妖丹并不像是实体的物质,反而像是一团浓雾凝聚在一起似的,离近了看,还能隐隐看到水流一般裹着它的那一团薄薄的紫色光雾就是从它内里晕开的一般。而这晕开的光雾又让秦墨池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似乎在睡梦里见到过。在梦里,他像个小小的婴孩一样蜷睡在淡淡的光雾之中,被它包围在中央,无声地滋养。
秦墨池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颗妖丹正在一点一点变小。而在那越变越稀薄的紫色的浓雾之中,渐渐的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一个正在沉睡的女人窈窕美好的身影。秦墨池从未见过阿骊,但他直觉这人影就是她。
秦墨池心里陡然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会不会阿骊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被困在了她自己的妖丹里?!
秦墨池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黑,他仍躺在卧室壁橱前面的地毯上。借着屋外透入的灯光,他看见那口装着阿骊皮毛的樟木箱子还摆在他昏倒之前的位置上,箱盖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秦墨池费力地从地毯上爬起来,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酸痛不已,头也一阵一阵的胀痛。
门口传来轻轻的刮挠声,秦墨池抬头,见核桃费力地挤开虚掩的房门,乐颠颠的朝他跑了过来。小表情又是兴奋又是委屈,看的秦墨池心都要化了。他抱住核桃毛茸茸的大脑袋轻轻晃了晃,“核桃,你是不是想我了?”
核桃蹭着他的脸,发出撒娇似的哼唧声。
房门被推开,灯光乍亮,李野渡和夏知飞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见秦墨池醒了,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夏知飞抢先一步扶起秦墨池,上上下下检查一遍,不放心地追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野渡被他挤到一边,恨不得踹他一脚。
秦墨池没发现夏知飞的小动作,顺着他的手劲儿在一边沙发上坐下,左右看看问道:“那张毛皮呢?”
夏知飞微愕,“什么毛皮?”
秦墨池指了指刚才自己躺倒的地方,“我摔到之前,放在这里的毛皮。”
夏知飞转头去看李野渡,李野渡也是一脸惊讶,“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毛皮啊,你就那么躺着,旁边还有个空箱子……核桃可以作证。”
核桃在秦墨池的腿边坐着,煞有介事地晃晃尾巴。
秦墨池双手捧住脑袋。
夏知飞紧张地看着他,“怎么了?”
秦墨池脸色发白地看着他,神色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