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就等着你的茶了!”锦绣一挑眉,又脸带亲切的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一低头从帘子里进去了。
“锦绣怎么来了?”正扬着胳膊由着云舒、花落两人整理衣裙的林瑾瑶一眼就看见进门的锦绣,于是便道:“可是姐姐吩咐你来的?”
“正是小姐吩咐呢!”锦绣先恭敬得一行礼,口中却不停道:“小姐恐二小姐这里慌乱不得闲,又恐二小姐忙中忘食,便使奴婢拿些易食好克化的点心过来,叫奴婢亲盯着二小姐用了才可。”
“那倒是谢谢姐姐好意。你便先等等,待一会儿破月做了百合羹来了,你也给姐姐送些去吧。”林瑾瑶一面说,一面又示意身边的小丫鬟将锦绣手中托盘拿过来放到桌上摆好。
“百合羹?”锦绣面作诧异状,又转而笑道:“却是奴婢忘了,二小姐身边却是没有那曾有经验的,真是奴婢的错。”
“……可怎么说?”一听“错”这字眼,林瑾瑶便赶紧问道。
于是锦绣便持笑意轻声解释道:“回二小姐话,往年小姐们若要大早出门赴宴,抑或走亲访友,常是不用那些粥羹之物的,即是未免一去人家家里做客便要更衣,进而失仪罢了。因而通常早晨只用着些好克化的点心等物,也常只用得五六分饱,便是后又饿了渴了,只消再进些茶水小食就好,也不至面上不好看。”
“原来如此。”林瑾瑶听闻便一脸若有所思之状,后径自思虑半晌又笑了,只道:“想是姐姐知道我无甚经验,故而特特遣你来告诉我的罢?倒难为你为了我的面子绕了这偌大一个圈子。也罢,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只一径儿说了罢!”
听到这话,锦绣也笑了,只半打趣道:“二小姐好精明的人物!奴婢不过想卖卖小聪明罢了,谁知才一个照面呢,竟就给二小姐识破了。奴婢哪里还敢在这里腆着脸站着呢,只请二小姐给个地方,好叫奴婢一旁去掩面哭一会儿才好!”
此话一出,满屋子人俱都笑了,便是林瑾瑶,也不由得抿了嘴。
待一众人尽数笑过了,锦绣这才正色道:“二小姐这里俱是人精儿一般的人物,唯不过输在无甚经验罢了,只奴婢说一回,只怕往后啊,可再没奴婢卖弄的地方了……奴婢可真真想哭一会子去。”
于是众人又咬牙忍笑。
林瑾瑶也浑不在意屋中众人因忍笑而显出的各色“狰狞”,只作没看见一般,耐心与身边几个大丫鬟一道儿听着锦绣口中的话。
那诸如例上要带着几个丫鬟呀,备用的衣裳首饰如何放置呀,手帕荷包等伴手物并碎银铜钱等打赏物如何收着等事情,直叫锦绣一口气说了个尽。
半晌,终于将事情尽数记下,也吩咐丫鬟们赶紧跟着改好了的林瑾瑶,这才从花落手上的托盘里亲拿了一个云色荷包递给了锦绣,笑道:“也难为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这个你拿着,权当润口费罢了。”
锦绣也不推辞,笑着将荷包接过来,道:“往常那文书先生都是拿的‘润笔费’,偏奴婢拿了个‘润口费’,可见奴婢讲得的确不错,若哪日小姐不要奴婢了,还请二小姐收留奴婢,给奴婢一个说书的活儿糊口罢!”
众人又是一顿笑,只林瑾瑶又笑又道:“如你这鬼精的,姐姐哪舍得不要你?也罢,你可赶紧回去罢,只怕姐姐正漫天找你呢!却赶紧走,没得笑得我肚疼!”
“这却是不行的,”只见锦绣一本正经拒绝了,反叫林瑾瑶一愣,于是她又道:“小姐说了,叫奴婢亲盯着二小姐将点心用了的,若奴婢这会儿就走了,只怕明日奴婢就真要到二小姐这里说书来了。”
“你可真是……”林瑾瑶复又笑了,便只好扶着花落的手坐好,随意选了几块点心用了,这才斜着眼睛望了锦绣一眼,似在说:瞧,我已吃了,你快走吧!
于是锦绣便抿着嘴,面带笑容的一行礼,方才扭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