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蛋蛋身上的一片片小红疙瘩,钟小荷着急了。
“我带他去医院。”
钟小荷急忙骑上自行车,带着蛋蛋去了当地的镇医院,她在镇医院找了一圈,除了内科、外科和妇产科,根本也没看到儿科或者皮肤科,居然连挂号处都没有。问了一个小护士,那护士头都没抬地说:“内科外科,都是全科,啥病都看。”
钟小荷犹豫着进了内科门诊,五十多岁的老医生随手扒开蛋蛋的肚皮看了一眼,淡定地说:
“风团子。没啥事儿,小孩子常有的。回去给他拿盐水洗洗澡止痒,开个药膏抹抹,过两天就好了。”
钟小荷接过处方单,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医生的字,一般人哪能认得?她只好抱着蛋蛋去取药。
接过药膏一看,肤轻松软膏。这种药钟小荷多少知道些,似乎这就是个皮肤病的万用药,看说明书有强效的消炎抗过敏作用。钟小荷隐约记起她穿越前偶然看过一个新闻,说肤轻松这种药是不能滥用的,副作用很大,甚至会破坏人体免疫功能,导致全身性损害。
药不是别的东西,孩子这一身吓人的红斑,怎么能马虎大意?钟小荷把药膏随手一装,翻了翻包里,还有两百来块钱,她把自行车往医院的车棚一锁,抱起蛋蛋就去等通往县城的中巴车。
小地方中巴车也少,一小时才一班,也不准时,等钟小荷抱着蛋蛋赶到县医院,正好是中午下班时间了。
没法子,只好等呗。钟小荷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小吃店,要了一碗鸡蛋面,交代不要辣椒,面煮得烂些。她将就着把蛋蛋先喂饱,自己一边哄着蛋蛋,一边匆匆吞下剩下的面条,抱着蛋蛋回到医院大厅等人家上班。
身上一痒,蛋蛋就不停抓挠,痒得厉害了就烦躁地哭闹几声,钟小荷只好抱着他来回走动,一边帮他挠痒,一边轻声哄劝。她不停地后悔,昨天她就该听了杨玉花和李明英的话,不要在娘家留宿,不然蛋蛋也不会起这一身的痒疙瘩了。
坐在灰突突的医院大厅里,钟小荷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身心俱疲,何去何从?
一低头,钟小荷两行眼泪就流了出来。
“蛋蛋乖!”钟小荷抱紧蛋蛋,轻轻摇晃着哄他,自己忍不住喃喃自语:“小东西,我到底该把你怎么办啊!”
婚,肯定是要离的,可这孩子,她到底该不该争?争,孩子跟着她一时半会不会有太好的条件;不争,她对得起原主和孩子吗?
“妈妈乖!”蛋蛋两只小手拍着钟小荷的脸,见钟小荷哭了,小人儿费劲地想安慰她,却苦于表达不出来——他最多只学会说三个字啊!
于是蛋蛋拍着钟小荷的脸,小嘴一撇,两泡眼泪就陪着妈妈涌出来了。
别吓着孩子!钟小荷赶紧擦干净眼泪,挤出一个笑脸对蛋蛋说:“妈妈乖,妈妈不哭。蛋蛋也不哭。”
一直等了两三个小时,下午两点半,医院终于上班了。县医院的医生总算靠谱一些,看了蛋蛋身上的红疙瘩,问了问情况,给出了结论:过敏性皮炎。
“什么东西造成他过敏?跟环境有关系?不用检查化验?”钟小荷追问。
“查找过敏原的话,需要做各种化验,找出来也还是这么治,孩子小,别折腾了。按你说的情况,估计就是环境过敏,有可能是环境潮湿、螨虫、家里养狗养猫什么的。有时也不一定有什么具体原因,就跟大人到了外地会水土不服一样,年龄小的婴幼儿,身体比较敏感,忽然换个新地方,小环境变了,就会不适应。这种情况比较常见的。”
“好治吗?”钟小荷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孩子痒得不行,都要抓破了。”
“常见病。”医生见惯不惊地说,“我给他开些药,一种给他兑到洗澡水里洗澡,一种药膏抹的,过两天就该好了。你回去找点艾叶,给他烧水洗澡,能有些辅助作用。”
“怎么预防这种情况?”
医生停下手里的笔,看着钟小荷说:“不好预防。孩子小,尽量少让他在陌生的地方留宿。小孩子长大些,身体机能健全了,就不会轻易过敏了。还有啊,你看他脸上蚊子咬的包,这么大,这夏天你得管好了,孩子皮肤娇,蚊子咬了也容易发炎。”
拿药,等车,在中巴车上颠簸一个多小时,钟小荷回到镇上时,太阳已经坠到西山了。她先到镇医院取回自行车,推着车子站在医院门口为难。
回娘家?回郑家?
看着儿童座椅上歪着小身子睡着了的蛋蛋,钟小荷一咬牙:回郑家。
总不能让孩子再这么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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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花看到蛋蛋那一身红疙瘩,抱着蛋蛋一个劲儿地心疼叹气。
“唉,小乖乖,你真是不省心,怎么一在姥姥家过宿就起痒疙瘩呢?赖姥姥的小玩意儿。”
“妈,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你要怪怪我……”钟小荷真心道歉。
“怪你有用吗?说你你也不听。”
杨玉花叹着气说完,大声地往楼下吆喝:“蛋蛋爷,赶紧去割点艾草来,给咱蛋蛋烧洗澡水。”
钟小荷抱着蛋蛋,低头不语。
杨玉花伸手摸着蛋蛋滑溜溜的光脑袋,说:“小蛋儿这就是赖姥姥。有的小孩就这样,一到姥姥家就出毛病。西村你四婶子家的孙女儿,每趟走姥姥家,总是拉肚子,弄得现在都不敢去了。这惯毛病有个调治的法子,过去的风俗,得叫他姥姥给咱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