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钟小荷痛快地笑着说,“知道你忙,到时候我把他给你抱去。先说好了,咱们蛋蛋给你滚床,喜糖准备多多的。”
“那还用说!蛋儿,你给叔叔滚床,叔叔给你包个大红包。”臧傲说。
当地婚俗,头天下午就要把至近的亲戚请到家里来,开席摆宴。李老奶受臧傲的委托,特意来请钟小荷和蛋蛋去坐席,超市正在一天中最忙的时段,钟小荷便没去。等到吃过晚饭,她便抱着蛋蛋去臧傲的家。
这是钟小荷头一回去臧傲家,按着李老奶说的方向,钟小荷出了自家小楼,往后头老镇区走了一段,看到小巷里有一家门上挂着红灯笼的,便知道那是臧傲家了。怪不得臧傲经常在李老奶家晃悠,两家根本就隔得不远。
“臧”在村里是单姓,臧傲家里也没多少亲戚在,钟小荷一进院门,臧傲就迎了出来,从她怀里接过蛋蛋说:“我的小金童来喽!走,叔叔抱你去找糖吃去。”
“可别,他一天到晚在超市里,总是变着法儿要糖吃,管都管不住。”钟小荷赶忙说。看着满超市各种糖果点心,蛋蛋小朋友禁不住诱惑啊!吃了糖,还不情愿刷牙,教他刷牙就各种撒娇耍赖敷衍。钟小荷说:“正长牙呢,蛀牙就糟糕了。”
臧傲一听,半路抱着蛋蛋就进了厨子做菜的帐篷。当地人办喜宴都是在家里,把厨子请到家里来。厨子的帐篷里正顺菜,臧傲就给蛋蛋捏了一个炸好的小酥饼,面皮儿包着豆沙的,蛋蛋小朋友笑眯眯接过来,立刻就咬了一口。
走哪儿吃哪儿,并且还总是旁人家的东西好吃!钟小荷在心里吐槽自家的吃货宝贝蛋。
臧傲抱着蛋蛋,引着钟小荷进了屋,屋子是那种低矮的小瓦房,看样子还是八十年代初建的,再往后几年建的房子就高大带走廊了。屋里亮着一盏白炽灯,好几个人正坐着说笑聊天,李老奶和李老爷子也在,见钟小荷进去,李老奶便赶忙起身给她拉了把椅子,招呼她坐下。
臧傲的父亲钟小荷也是头一次见,看上去应该五六十岁的样子,坐着的椅子旁边放着一根单拐,听说是早几年采石用□□放炮,没躲及时把腿砸伤了,留了残疾。钟小荷忙点头叫了声“臧大爷”,臧傲的父亲赶紧笑着回应。
众人坐着说话闲聊,臧傲把蛋蛋抱在腿上玩,蛋蛋挣扎着要下来,小家伙下来在屋里转悠了一圈,那黑狗正趴在臧傲旁边呢,蛋蛋蹲下来,把手里的豆沙饼送过去给黑狗吃。刚送到黑狗嘴边,蛋蛋却又突然缩回手,往自己嘴里送。
“蛋儿,那还能吃吗?”李老奶忍不住大笑,“你的哈喇子加上狗的哈喇子,吃着肯定香!”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蛋蛋看人家都笑了,自己也哈哈笑。臧傲便把那小酥饼要过来给狗吃了,又去给蛋蛋找饼干。
说了一会儿话,李老奶便和李老爷子起身去新房“铺床”,要儿女双全的全福人夫妻一起把新床铺好,一层层红艳艳的,铺好了就招呼臧傲:
“把蛋蛋抱来滚一滚。”
臧傲就抱着蛋蛋去了新房,屋里的人也都跟去看热闹,臧傲给蛋蛋脱了小鞋子,把他往松软的棉被上一丢,说:“蛋蛋,去打滚儿去。”
谁知蛋蛋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踩着棉被,跑到床中央坐下了。李老奶就从床头抓了一把红枣招引他:“蛋蛋,过来吃枣子。”
小吃货果然立刻跑过来了,捏了一粒红枣就往嘴里送。李老奶就故意逗他说话。
“蛋蛋,这喜床好不好?”
“好。”
“新媳妇过门生个小弟弟对吧?”
“对。”
有问必答,端看你怎么问了。
旁边一个妇女故意插了一句:“生几个?”
这个问题让蛋蛋小朋友为难了,扭头看看钟小荷,咬一口红枣,没回答。那妇女又追问了一遍:“生几个小弟弟?”
蛋蛋小朋友想了想,终于说:“两个。”
屋里的人便都哄笑起来,钟小荷在一边汗颜,蛋蛋的数字概念也才开始发展,人家一共就识两个数啊!
“小孩嘴里套实话,蛋蛋说的一准了。”李老奶笑着说,“蛋蛋说了,生两个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