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即便她背后忿忿不平说说坏话,只要她不纠缠不休,臧傲便算是安生了。
两人没有再谈起过关于臧傲的话题,偶有一天臧傲顺路到分店来接钟小荷回去,小葵不冷不热地瞅了臧傲一眼,面无表情地转头对钟小荷说:
“姐,臧大哥来了。”
臧傲神色自若地对小葵点了下头,便走向钟小荷,先抱起她身旁的蛋蛋,嘻嘻哈哈逗了他一会儿,对钟小荷说:
“回去吧?”
“嗯,一会儿就走。”钟小荷对他微笑。
“那你收拾一下,我抱蛋蛋出去玩一会儿。”走出几步,这家伙回头又说:“今晚吃什么?我们去逛超市,顺便买点儿吧。”
店内几个店员的目光立刻就探照灯似的扫过来了,甚至还带着暧昧的笑意,接送回家一起吃饭,这也……太清楚明白了吧?
钟小荷窘着脸说了一句:“你随便吧。”看他带着蛋蛋出门,钟小荷跟出去追加了一句:“不许给他买糖,要蛀牙的。”
这一天晚上,臧傲很自然地跟钟小荷聊起他以前的事情。
“陶敏跟你说过我毕业后的事情吗?”
“嗯。”钟小荷说,“说你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美好恋情呢,前女友,消沉了这好几年呢。怎么没修成正果?”
口气是随意的,很随意很随意,所以她并没有多在意——才怪。不是介怀,她多少总会好奇吧?按她的推理,估计就是这老兄悲催的遭遇背叛了,爱的太深情伤太重,以致黯然地抛弃工作自我放逐,对吧?
钟小荷不禁想起了最初在采石场遇到臧傲时他那副样子。
“一听这口气就不是陶敏说的。”臧傲笑,“你很会自行演绎啊。”
单单是遭遇劈腿背叛倒还好了。
想起那位前女友,当初几乎是拼掉了一个女人所有的矜持主动追求臧傲,活泼,漂亮,充满青春和活力,那时候是大三,他几乎是没有抗拒的就沦陷了。大四他们毕业了,在前女友的强烈要求和鼓动下,臧傲选择了去她生活的城市,凭着自己优异的成绩和表现,很顺利地跟前女友一起分配进了建设局,意气风发,前程锦绣,美好的生活似乎就在眼前了。
一年以后,当他开始筹备结婚的时候,却把前女友和某中年领导衣衫不整地堵在办公室里。在那个不堪入目的场景中,前女友本能的哭着把责任推给了那男人,说自己是被强迫的,他愤怒之下,抄起桌上沉重的玻璃烟灰缸,直接把那男人砸进了医院。
神转折来了,上头一追究调查,前女友突然就一口咬定,他们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一起工作加班,全都是臧傲自己误会了。
臧傲直接收拾了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座城市,前女友却开始了一路升职的光辉历程。
“我想,这些事情,总该都要让你知道。”臧傲说完,定定地注视着钟小荷。
“恨吗?”
“不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都过去了。”臧傲的声音平和温润,淡淡地说着,“后悔过。我自己识人不清,一头扎了进去,辜负了我爸,他拼了半条命供我上大学,我让他那么多年的辛苦白费了,别说对不起他,我自己都觉着对不住自己。”
他几年的自我放逐,每天在采石场做着繁重的体力活,哪里只是情伤难愈的消沉。
“所以我对自己说,再不要被任何表象的东西所迷惑。”臧傲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只对最值得的人,做最值得的事。我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给你优渥的生活,但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苦日子离开我,我能许诺的,就是用一个男人的所有努力去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