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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次邵庭病发,向来隐忍内敛的男人痛的在床上紧紧抱住脑袋,身体不住发抖轻颤,脸色白的吓人。
他明显疼的受不了,俊朗深沉的五官扭曲骇人,却还是强忍着不愿发出声音。
家庭医生要给他注射镇痛剂,邵庭颤抖着伸出手,用力指了指门口,咬牙挤出一句话:“你,出去。”
话是对海棠说的,所有人都一脸焦急地转头看着她。
海棠手足无措,只剩下眼泪不住往下掉:“让我陪着你。”
邵庭直接抓过医生的针剂砸了过来,玻璃渣碎裂在她脚边险些割到脚面,海棠握紧拳头,最后还是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那个男人有他坚持的骄傲,不想被她看到最狼狈的时候。
海棠倚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毯上,听着里面压抑的呻-吟,紧紧拧嘴膊。她不知道能为邵庭做点什么,心急如焚偏偏又无能为力,除了在一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还真是没用。
海棠用力咬住嘴唇,指尖狠狠鹏胳膊,不能哭,不能让邵庭分心,邵庭就是怕她这样才一味想着离开。
里边很久才安静下来,医生神色凝重走出来,看到她眼眶通红的模样又是一声叹息:“只有您能劝他,早点手术吧。这七年里邵先生曾多次昏迷,癌细胞并没有扩散,可是眼下……”
医生欲言又止,只再次强调:“还是尽快手术。”
海棠听叶强说过,手术的风险很大,若是恶性肿瘤极有可能扩散,到时候恐怕会直接失去邵庭。
医生也知道这决定很难,并没有催促:“他睡了,你可以进去看看。”
海棠推开门进去,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飘荡,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呛得人头疼。床上的人呼吸平稳,可是额头还微微附着一层细汗,海棠伸手替他一点点擦拭掉,坐在床边又将他眉心的褶皱抚平。
他连睡着大概都在痛,眉心拧的很紧,海棠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渐渐地,心里的酸涩发酵汹涌,瞬间又漫出眼眶:“我该怎么办?没有你,我怎么活。”
她从来都不是个懦弱犹疑的人,可是这时候真的彷徨极了,无论哪种抉择都要冒失去邵庭的危险,想到或许会和他生死相隔,她胸口痛的像是被生生撕裂一样。
邵庭本就睡得不安稳,感觉到她压抑的哭声,慢慢掀开眼帘。
海棠猝不及防与他撞个正着,也不回避,直勾勾地看着他。
邵庭闭了闭眼,似乎累极了,许久才从干哑的喉间挤出一句话:“不管怎么做,都只会让你伤心,我真是个不称职的丈夫。”
海棠摇了摇头,几乎泣不成声,俯身将脸颊埋进他掌中:“没有,你很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够细心。居然连你病的这么重都没发现。”
他生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时候肯定早就露出端倪,其实仔细回想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身体出了问题,常常约私人医生检查,可是那时候她太疏忽了,说到底不称职的其实是她才对。
“你在内疚。”邵庭静静看着她的乌黑发顶,掌心微微摩挲着她濡湿的脸颊。
海棠瓮声瓮气地否认,想了想又点头:“所以一定要给我机会弥补,你不是不做赔本生意?记得连本带利收回去。”
邵庭闷闷地笑,连带着身体微动,粗粝的掌心一下下摩擦着她滑腻的小脸。
海棠抬起头看着他,接着主动吻上来,唇舌热情地往他嘴里钻,邵庭抗拒一会发现徒劳,最后无奈地张开嘴让她进去。
等她双颊嫣红地退出来,邵庭小声哼笑:“欺负病人。”
邵庭是了解海棠的,从被她发现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心无旁骛地离开。如果他硬来,依着那女人的性子一定想办法逼他回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率先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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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的事谁也没提,邵庭之后的情况忽然得到控制,这或许是恶化前的征兆,也或许是好事也说不定。医生也说不好,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他没再坚持赶海棠走,自己也有私心,以前见不到的时候就折磨自己,现在见到了,反而越发贪恋。
人真是无耻的动物。
海棠周末带了小宝过来,孩子特别黏邵庭,一直缠着爸爸说话,挽着他胳膊的小手一刻也没松开过:“我怕去趟卫生间回来,爸爸又偷偷溜走了。”
邵庭看着越来越懂事的女儿,轻轻将下颚抵住她发顶:“不会,爸爸不走了。”
海棠正在切橙子,闻言动作顿了顿,再抬头看向那男人时,发现他也正在专注地睨着自己。
两人沉默对视着,谁也没先说话,倒是小宝蓦地直起身,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我马上就暑假了,我们一起去旅行好不好?我们全家还没一起出去玩儿过呢。”
海棠微微皱眉,有些担心邵庭的身体。
邵庭倒是很高兴地答应了,还笑着安慰她:“我也想留段美好回忆。”
这话让海棠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将橙子喂进他嘴里,主动贴了贴他面颊:“我会在你身边一辈子,看着我就好,不需要什么回忆。”
邵庭只是笑,伸手搂住老婆孩子,搂得很紧很紧——
最后旅游的地点选了内蒙草原,宽广瞭望的草原让人心情畅快,小宝是最高兴的,见到牦牛和羊群就会兴奋地大叫:“爸爸快看!是活的。”
邵庭沐浴在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