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垣在舒雅南老家,度过了一周的假期。到了要回程的那天,他比舒雅南还要依依不舍。舒雅南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老家呢。”
宫垣一声轻叹。回去后又要过上聚少离多的日子。他不能丢下家族企业,他也不能要求舒雅南丢下事业,只能忙里偷闲,争分夺秒的挤时间。理智上能理解这种状态,感情上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舒雅南在家收拾东西时,母亲来到她房里。
她低声叮嘱道:“雅雅,你就别拖了。拖的越久越是开不了口,不如快刀斩乱麻,当机立断。”看着他们这个春节假期里,种种浓情蜜意,她越看越着急。
舒雅南无奈应声:“妈,你就别操心了……”
“要是你实在开不了,我来帮你开口,成不?”
“妈,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我不是看你们俩这黏糊劲儿,心里着急吗?总归是要分手,早提出来,对宫垣也好。”
“为什么?”门口冷不丁插入一道男声。舒雅南心神一凛,转头看去。
宫垣就站在房门口,一手抄兜,一手搭着大衣,头上还落了些雪花。他表情晦暗,眼神尖锐。
宫垣走入房内,走到舒母跟前,再次问道:“为什么要雅雅跟我分手?”
他无形中带来的逼压之气,令舒母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半晌才说,“你是豪门公子,我们家配不上你们家。雅雅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了。”
宫垣极力遏制着快要喷涌而出的情绪,他抓住舒雅南的手,走到舒母跟前,“配不配得上,由我和雅雅说的算。我不会耽误雅雅,我会娶她。”
虽然他已经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但那不经意间漫出的凌厉气势,还是与之前的温和判若两人。舒雅南赶忙拉住他,想将他推到房外,“我跟我妈说。你先出去,在房外等我。”
宫垣笃定的站立原定,看向舒母,眼神坚定,“阿姨,我可以向您承诺,一年内,一定娶雅雅。”
“……”舒母欲言又止。她该怎么说,最大的问题是,她当初拿了宫家的钱,答应了不能再与他们家有任何瓜葛。
宫垣面色诚恳,再次道:“阿姨,相信我。我是真的爱雅雅。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舒母表情纠结不已,再三挣扎后,心一横,说道:“宫少爷,你和雅雅,曾经有过一段渊源……”
宫垣沉默的看她,等她继续说。
“那时候我带着雅雅,进入你们宫家帮佣……雅雅与你成为朋友,你们在一起度过了三年……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但是,当时你父母亲都在,雅雅她的脑部受了很严重的创伤……”说着,舒母甚至拉过舒雅南,拨开她的长发,找到头皮上的那个疤痕,想给宫垣看。
舒雅南别别扭扭的避开了,“妈,你就继续讲你的故事……”
但宫垣已经看到了她隐藏在浓密黑发里的那条疤痕,他瞳孔骤缩,脸色冷凝。
“还好雅雅没什么事,你父亲也算是仁至义尽,不仅负责了医疗费用,还给了一大笔赔偿金。”说到这里,舒母顿了顿,“但是,你父亲也要求我们,不要再跟宫家有任何瓜葛……我答应了,我带着雅雅远走他乡,后来遇到孩子他爸,雅雅也改了名字。”
舒母恳求的看着宫垣,“我们从来没想过会再遇到宫家的人。所以,请你让我信守承诺,不要再跟宫家人有瓜葛好吗?”
宫垣定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做声。
舒母又说:“我既不想对你父亲食言,也不想雅雅又一次卷入你们宫家的家庭纷争中,更不想她再次受伤……我只想她过平静的生活,拥有简单的婚姻。请理解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好吗?”
宫垣别开脸,避开舒母的目光。他双唇紧抿,喉结反复抽动着,就是没有开口说话。
舒雅南瞧他脸色很差,赶忙说:“妈,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舒雅南拖着宫垣离开房间,跨出房门时,宫垣回头,开口,“我会给雅雅平静的生活,也会给她幸福的婚姻。请相信我,过去的伤害再也不会重演。至少,现在的我,不再是二十年前的孱弱幼童。”
舒母看着宫垣,记忆里的画面,突然翻涌而出……
小小的宫垣,突然跑到厨房来找她,扑倒她跟前,叫嚷着:“阿姨阿姨……”
“怎么了?”她问道。
“不要带雅雅走好不好?”他紧攥着她的围裙,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一愣,“我没说要带雅雅走啊。”
“我想雅雅一直陪在我身边……一辈子那么久……可是雅雅说,如果你离开宫家时,她就得走了……”男孩莹亮的眼睛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要雅雅走……”
“乖孩子,我们不走。不走。”她安抚道。
他开心的笑了,“谢谢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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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宫垣表情沉郁,一言不发。直到两人上飞机时,舒雅南实在憋不住,扯了扯身旁宫垣的胳膊,问:“不高兴了?”
他没做声。
“有话就直说啊,装什么闷葫芦。”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跟我分手?”宫垣极力压制情绪波动,开口的声音仍如结了冰般冷寒。
“胡说什么!”舒雅南当即反斥。
宫垣表情好看了些,“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