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玉天宝似乎稍稍放下心来,玉罗刹扯了扯嘴角,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脸,在盯着玉天宝那根折断的手臂时,微微皱起的眉头。玉罗刹突然又道:“据我所知,有一张假的罗刹牌,似乎已经在陆小凤手中了?”
陆小凤点头承认。
玉罗刹笑道:“看样子,你是打算把这件事追查到底了?”
陆小凤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莫非妨碍了玉教主的计划不成?”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玉罗刹的话语里,似乎还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你帮我调查教中圣物罗刹牌一事,我非但不会怪罪你,而且还十分感激。”
“……”差点因为这件事死在玉罗刹手里的玉天宝低低的哼笑了一声,对于玉罗刹的这般说辞,他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见到玉天宝这个反应,玉罗刹只得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对于银钩赌坊的蓝胡子把陆小凤扯进这件事中,以至于整个事情的发展完全在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进行,但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本来是与玉罗刹无关的。他当初追杀霜晴和玉天宝,就是单纯的想要灭口而已。
自己两次险些得手,最终却都让他们两个人逃脱,第一次是他自己为了避开岁寒三友,第二次则是自己为了避开正在追查此事的陆小凤。玉罗刹本来还在想着,要不要等陆小凤把这件事彻底查清之后,自己再去解决玉天宝和霜晴,可是,从西方魔教总坛那边送过来的一封密报,却让玉罗刹都有些忍不住的手抖。
当年为他生下儿子的那个女人,在她生产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而那个孩子出世后才七天,玉罗刹便将那个孩子交给了最信任的人去抚养管教,自己则是收养了另一个孩子当做挡箭牌。
偏偏,孩子身边的奶娘、侍女,全都是孩子母亲的心腹,若是那个孩子一直被留在玉罗刹身边,那些孩子母亲留下来的人手可能也就一直不声不响的沉默下去,而玉罗刹来了一出换子的把戏后,却立即挑动了那些人敏感的神经。
她们没有想到玉罗刹的本意是防止把西方魔教的继承人养成没出息的纨绔,而是以为,玉罗刹想要用另一个私生子来攫取小主子的身份和地位。
于是,在所有人不知不觉间,两个孩子,在调换的过程中,竟然又被悄悄的调换过一次,而孩子母亲留下的那些心腹之人,更是做好了等玉天宝长大、成为教主之后,也依然将这个秘密掩埋下去的打算。
只可惜,玉天宝在入关之后,在银钩赌坊演了一出诈死的戏码,玉罗刹紧随其后用了相同的手段,西方魔教虽然还压着这个消息,但是毕竟免不了的有些人心惶惶。
以为玉天宝已经身死的奶娘,几天之间,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太过悲恸、心神恍惚之下,便去了玉天宝母亲的坟前哭诉, 而这个掩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也就这样被玉罗刹所知悉。
以为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二十多年、同时却也被平时根本不争权夺利的那些奶娘、侍女等人蒙在鼓里二十多年,玉罗刹在刚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到自己几次险些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儿子,饶是玉罗刹,也是脊背生寒,一阵阵止不住的后怕。不只是自己的亲儿子,再加上玉天宝明显十分喜欢的那个陆霜晴,已经把霜晴打成重伤的玉罗刹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就更加微妙了……
而等到刚刚从数次险些亲手弑子的悲惨回忆中恢复过来的玉罗刹,想着玉天宝骨头折断的那条胳膊,当下便忍不住的直接跑了过来——就算现在不能把话说清楚,或者说是跟自己亲儿子放过几次狠话、下过几次杀手的玉罗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玉天宝解释,不过,最起码也要把好的伤药送过去,拉哈苏这个荒凉偏僻的破地方,给玉天宝看病的那个专治跌打损伤的郎中,玉罗刹根本就信不过!
玉罗刹突然抬手,把一个精巧的药瓶子抛了过去。
玉天宝毫不犹豫的错开一步躲开,陆小凤则是突然伸手,用两根手指接住。
看到自己的儿子面对自己时毫不掩饰的防备和敌视,玉罗刹此时的心情之复杂,可想而知。
即使玉天宝根本看不见,玉罗刹依然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尽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柔声道:“这是有利于接骨损伤的药物。”
玉天宝极为漠然的笑了笑,眼睛里不带丝毫笑意。
等到玉罗刹虚幻的身影如一阵轻烟迷雾般的消失,陆小凤抛了抛手上那个小药瓶,然后打开闻了闻,惊奇道:“真的是治伤的良药,原来没毒?”
玉天宝瞥了一眼,露出一个冷笑,淡淡道:“谁知道玉罗刹又有什么打算……”对于那瓶药,他连从陆小凤手里接一下都没有,哪怕拉哈苏的郎中给出的办法只能是让他慢慢等手臂里的骨头自己长好。
寒冬腊月,路上的行人裹着厚厚的衣物行走在冷风中,朝着回家的方向步履匆匆。路边的店铺眼看着已经到了打烊的时候,霜晴一手牵着踏炎乌骓的缰绳,另一只手中还揽着那只活蹦乱跳的小雪狼。
终于找到一家依旧灯火通明的客栈,霜晴把踏炎乌骓交给店里的伙计送到马厩里,自己则是拎着小雪狼坐在了桌边,慢慢得喝了一杯刚刚泡好的香片,等待厨房里的饭菜和特意跟伙计要的喂给小雪狼的羊奶。
天色毕竟已经晚了,客栈里的客人也并不多,霜晴的饭菜上的很快。霜晴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