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已经追到了黑色马车前面,一步窜进了药铺里。正在捣药的霜晴看到陆小凤的身影,微微一怔,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直接开口问道:“陆小凤?”
拉着黑色马车的马已经被霜晴一击雷霆震怒定在了原地,而青布衣裳的赶车人却从车上倒了下去,嘴角流着紫黑色的血,脸上的表情痛苦狰狞已经有些变形了。
“霜晴?”陆小凤正要把车门拉开,却陡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忙回过头来。
“这是怎么回事?”霜晴微微蹙了蹙眉,手里拿着小药臼走了过来,微微俯身打量了一下刚刚那个赶车人。
“刚刚萧秋雨就是被从这辆马车上推下去的!”陆小凤道,说着,他已经一把拉开了车门,车厢里的座位上,竟赫然摆着一对银钩,上面系了一条黄麻布,就像是给死人用的招魂幡一样。
“以血还血?”霜晴微微低头看向那黄麻布上写着的鲜红的血字,“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霜晴看向陆小凤,认真的问道:“他们这是要警告谁?”
“我!”陆小凤缓缓说道:“前几日,勾魂手死在了萧秋雨手上,后面那句,却是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了。”
霜晴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又是一笑,看着车厢里那对闪闪发亮的银钩,摇摇头说道:“这人做事也真够不讲究的。”
陆小凤只是冷笑,“青衣楼的消息果然够快,只可惜,他们看错了人。”
霜晴继续问道:“看错了人?”
陆小凤道:“青衣楼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我。”
霜晴想了想,坦然一笑道:“虽说这青衣楼做事难看,不过,我倒是真希望你能被吓到,别再管这件事了。”
“因为金鹏王朝对中原武林居心叵测?”陆小凤看向霜晴,也挑了挑他那眉毛。
“金鹏王朝怎样,我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我要保护花满楼,可是,他偏偏要跟着你,而你又在掺和这些麻烦的事情。”霜晴笑道,说完,又摇了摇头,端着小药臼往坐堂郎中那边的大药臼附近走去,“解毒丹一会儿就能配制好了,你若无事,就在这里先等一会儿吧!”
“也好!”陆小凤道。
也不见他用力,陆小凤只是用两根手指按在了黑色马车的车头上,便把那辆马车连同已经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马一起又弄到了药铺外面,然后,毫不见外的吩咐那早已经看呆了的卖药伙计,道:“那小伙计,你还愣着干嘛呢?快把你家铺子外面拾掇拾掇,刚刚那马车撞翻了不少东西!”
“是是是!”那卖药伙计一呆,忙不迭的从柜台后面跑出来,坐堂郎中也跟着伙计一起,两人开始收拾药铺外面被撞飞了的药篓、竹筐、晒药的木板和凳子等物。
陆小凤则是走到了霜晴身边,认真的看着她将那些草药捣碎,又将狼牙灰搅了进去,最后放入小药囊里,做成简易的药粉。
陆小凤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株草药,扔进嘴里尝了尝,然后吐出来,疑惑道:“这是半夏?”
“……那东西有毒……还有,半夏的叶子你认不出来么,还非得用舌头尝一尝?”霜晴看着陆小凤吐到地板上的一根草药,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认真说道。
“……认不出来,”陆小凤苦笑道:“若是长在野地里的,我倒是还能分辨一二,这已经晒干了的,实在是无从分辨。”
药铺里的卖药伙计和坐堂郎中还在外面收拾着被撞翻掀翻了的东西,霜晴这边,则是已经将辟邪散和金元散分别作了一组二十个,霜晴随手扒拉了两下,然后分出一半递给了陆小凤,“救急如救火,萧秋雨还中着毒呢,你把这药拿回去给他服下吧!”
陆小凤一怔,问道:“那你呢?”
霜晴指了指自己粉色的袖子上、素色披风上沾染的血迹,无奈道:“我找家客栈换身衣服先。”
陆小凤恍然,女孩子么,当然对这种事情更为在意些了。
他的衣服上,肩膀处还被萧秋雨印上了两个血淋淋的巴掌印,只不过萧秋雨如今命悬一线,陆小凤又一心急着萧秋雨那未说出口的一句话以及他中毒之事,自然也就顾不得衣物是否整洁了。
“这药要喂给他多少?”陆小凤从霜晴手中接过半组辟邪散和半组金元散,妥善收好后,追问道。
霜晴稍稍愣了一下,然后认真说道:“我只是会做药而已,并非擅长岐黄之术,具体应该给萧秋雨服下多少药,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就看着喂吧!”
说完,霜晴不管彻底呆住的陆小凤,挥了挥衣袖,转身就寻客栈打算把身上沾了血迹的素色披风破军套装换下来。
陆小凤呆呆的望着霜晴纤细的背影,再低头看看手里的两包药,跺了跺脚,无奈,还是先赶回去上林春,看看花满楼会不会对岐黄之术略懂一二了。
都说久病成良医,花满楼自幼双目失明,他家人自然为他寻了天下间的名医诊治,可惜,那些名医对于花满楼的眼睛,却统统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陆小凤又叹了口气,施展轻功纵身而去。
上林春中,花满楼正用手摸着萧秋雨的脉搏,感受到指下那人的脉搏若隐若现,正是中毒的症状,暗中心下焦急。
陆小凤刚一踏入上林春,花满楼便抬起头来面相这边,仿佛看到了陆小凤一样,柔声说道:“你回来了!”说完,花满楼又是微微一怔,疑惑道:“霜晴呢?”
陆小凤道:“霜晴配好药后,将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