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外的寺院中,一间禅房里正燃着香,袅袅香气袭来,却让人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难得亲手烹饪素斋的苦瓜大师还在寺院的厨房里忙碌着,而在禅房里,花满楼早已经沐浴熏香,静坐在那里等候着。
这间小小的寺院里,除了苦瓜大师外,还来了几个人,几个绝非俗客,纵使在江湖上也称得上声名遐迩的人。
花满楼于禅房内静坐,黄山古松居士和号称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的武当长老木道人正在院中对弈,峨嵋掌门独孤一鹤静立于竹林中,听着晚风拂过的树叶声。
寺院的晚钟声清脆,伴着苍茫的暮色,悠悠的传来。
院中的竹林随着晚风轻轻摇曳,红尘之外的小小寺院中,却已经有一个人带着一身的臭气,扑在了竹帘后的饭桌上,正独自一个人狼吞虎咽着。
“这和尚忒偏心了!”木道人看着正要把所有素斋都吃光的陆小凤,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好了请我们吃饭,却把所有的斋菜都送到陆小凤的面前了。”
瞬间,所有人都笑了,黄山古松居士、木道人还有花满楼还正在打趣一番,独孤一鹤已经自顾自的落座,抄起筷子,抢下最后两块素火腿下肚,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平素都在关内,总有机会来苦瓜大师这里吃素斋,我一个久居关外峨嵋山的人,难得来江南水乡一次,还是先填饱了肚子要紧!”
“这道士忒狡猾了!”木道人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也飞快的拿起来筷子,转眼间,已经是三块素鸭子下肚,哈哈大笑道:“我可不上当,我也吃!”
几乎是瞬间,所有人纷纷落座,桌上筷子纷飞,一顿素斋,愣是被这几位武林高手吃出了刀光剑影的气势来。身为主人家的苦瓜大师无奈的摇着头,又去厨房里给这群饿死鬼投胎的家伙们端菜了。
等到苦瓜大师又端着两盘素菜送上桌来,桌上的几人已经开始聊了起来。
木道人摇头感慨道:“我本来还想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为门下弟子向独孤老头的宝贝徒弟说个媒!可惜啊可惜!”
花满楼柔声笑道:“可是因为峨嵋四秀中的那位孙秀青孙姑娘?”
木道人长叹一口气,道:“我武当门下弟子,年轻一辈倒也有几个还算成材的!孤鸿年纪轻轻,也称得上剑法初成,又得白云城主叶孤城指点,偏偏这么大了,还未娶妻,他自己不上心,家里人也跟着不上心,还得他师父跟着着急……”
陆小凤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人家自家人都还没着急呢,你这个做太师父的跟着慌慌什么,你们武当的道士不好好修道,整天想着给徒弟娶妻生子,这道士可真是不务正业!”
“说起来,‘武当小白龙’叶孤鸿我倒也见过一次,”苦瓜大师突然说道:“那年轻人似乎颇为崇拜西门吹雪?”
花满楼忍不住笑道:“木道人的眼光倒是准!据说西门吹雪最近一直在陪着峨嵋四秀中的那位孙姑娘,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中露面了!”
木道人直接盯着独孤一鹤,眼神都不带动一下的。
独孤一鹤却露出些许苦笑的意味来,全然不似他平日里严肃沉毅,反而有几分长者的慈爱温和,他摇摇头轻声道:“我那个几个徒弟啊……秀青若是能嫁个好人家,有个好归宿,我这个做师父的,就是闭上眼也能安心……”
后半句话,独孤一鹤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可是,看他脸上满是苦笑的表情,也知道,在他看来,西门吹雪并非孙秀青良配,奈何那两个年轻人此时正情到浓时,孙秀青迷恋西门吹雪,更是不可自拔,他这个做师父的,就是想棒打鸳鸯,也是有心无力。
看到独孤一鹤这么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陆小凤这个重义气的忍不住就想为自己的朋友西门吹雪说两句话,道:“万梅山庄富贵荣华,常人难以企及,西门吹雪本人亦是人中龙凤,他们两人此时又是心心相印,独孤掌门你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
独孤一鹤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陆小凤,好半响,直到把陆小凤都看得有点发毛了之后,才慢慢的说道:“老道我虽然比不得陆小凤的fēng_liú浪子之名,不过年纪放在这里,看人、看事,自认也算独有一番见解。”稍稍停顿了一下,独孤一鹤摇着头断然道:“陆小凤绝非女子良人,红颜知己遍天下的fēng_liú浪子,不提也罢!”
“……”又被不提也罢的陆小凤一时之间竟是真的无言以对,他不明白,不是在说西门吹雪吗,话题怎么转到自己身上了。当下,便忍不住忙不迭的道:“那西门吹雪呢?若非孙姑娘这回事,我本来以为他迟早要做和尚的!”
独孤一鹤瞅了陆小凤一眼,又继续道:“我的徒弟有几斤几两,老道我自己心里明白,秀青现如今对西门吹雪一腔热恋,现在他们两人正是倾心之时,自然热络,不比平时。你和西门吹雪也是老朋友了,那般冷漠孤绝、一心寻求剑道之人,纵使他此时对秀青百般呵护,待日后呢?那般冷情之人,待到日后,秀青一个女子,又该如何自处?”
陆小凤笑了笑,也不好昧着良心说,西门吹雪不是冷情之人……
花满楼则是温柔笑道:“独孤掌门一片慈心,孙姑娘会明白的。”
独孤一鹤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又说道:“那日,陆姑娘自珠光宝气阁离开,西门吹雪直接就追了出去……如今秀青和西门吹雪之间,我又怎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