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伤人,却丝毫不掩其羞辱之意。
如同寒芒的暗器也有两枚往霜晴这边飞过来,霜晴正要放下手中鱼肉蔬菜拿出双剑,叶孤城的乌鞘长剑尚由那白衣童子双手捧着,并未在手,他便顺手从霜晴发髻之间摘下一支扇形金簪掷出,将两枚快如星芒的暗器击落于地。
霜晴却猛地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瞪向叶孤城,道:“我的簪子!”
叶孤城微微一怔,似是未想到霜晴竟然会为了一支簪子如此气恼,竟然直接朝他瞪大眼睛。昨日那洪涛上前那般无礼,霜晴都是一派平静从容,言笑晏晏,含笑打趣的。
叶孤城却是不知,他刚刚掷出去的金簪,乃是霜晴破军套头饰中的一部分。只是为了击落两枚暗器而已,拿什么东西不行,非要拿她仅此一份的破军头饰?发髻一侧的扇形金簪就这般平白无故的被人摘下扔了出去,霜晴如何不怒?
旁边那锦衣华服的年轻人见状,已经给旁边下人使了个眼色,一个机灵的白衣童子已经上前,将地上的金簪重新捡回,又用细绢仔细擦拭过后,方才双手捧着那支精致的扇形金簪送到了叶孤城和霜晴面前。
霜晴想要接过来,却碍于手中尚提着许多鱼肉,一时之间还没腾出手,叶孤城已经占得先机,伸手拿起了那支簪子,重新将其簪于霜晴发间。
簪子回来了 ,霜晴略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微微舒了口气,终究是未发一言。
酒楼中其他的江湖人还在为那手打断长剑的暗器功夫纷纷叫好,地上的玄色裋褐男人却更是窘迫羞愤,面如土色。可惜,这男人却没有昨日那洪涛的知机识时务,眼睛里满含狰狞暗恨。
而这般场景,对于酒楼外面的霜晴和叶孤城两人,实在是太过熟悉。
叶孤城淡淡的看着正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身边的两截断剑,又淡淡的看向昨日也是这般将那“闪电刀”洪涛从茶肆中击飞出来的霜晴。
霜晴扯了扯嘴角,总算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面容坦然的回望了叶孤城一眼。她并非仗剑欺人之人,却也绝非任人欺侮之辈。行事不端,被人当众教训,纵使颜面尽失,也不过是那人活该而已!
“唐门暗器,果真是好得很!”长剑被折断、又毫无颜面的摔落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那玄色裋褐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蹭了下脸颊上一道还在流血的暗器划痕,强压满腹怨怼,恨声说道。
“既然知道我唐门暗器厉害,还敢在这里大肆叫嚣,果真是粗鄙之人。”一个人慢慢的从酒楼里踱步出来,不屑的说道。
待他出来,霜晴才看到,刚刚说话的那人年纪还很轻,衣着华丽,面容英俊,唯独一双眼睛里却带着兀鹫般阴翳残酷的表情,生生的破坏了那满是生机勃勃的少年人朝气。
“唐门……”霜晴低声喃喃道。
自大唐数百年后的江湖之中,扬州瘦西湖畔无七秀坊,杭州西子湖畔无藏剑山庄,那蜀中唐门,却是犹存于江湖之中。这年轻人虽和霜晴曾经见到过的唐门弟子不同,手中并无千机匣,但是那手暗器功夫倒也精湛,不坠唐门赫赫威名,也算是令人唏嘘感叹了……
“这人应该是唐门四大高手之一的唐天仪。”听闻霜晴低声呢喃,叶孤城见她并不识那唐门少侠,便淡淡解释道。
霜晴微微颔首,抬起头来,嘴角含笑,对叶孤城道:“多谢!”
这唐天仪的一手暗器功夫,虽和霜晴往日所见不甚相同,可是,究其唐门武学风骨精髓,却依旧是一脉相承,神韵其中,倒也不愧其百年威名。
唐天仪冷笑着看那玄衣裋褐男人灰头土脸的走后,复又返回酒楼之中,想必是里面尚有和他一起的朋友。
霜晴随即也和叶孤城,以及那位年轻人微微示意,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