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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兆东不紧嘴巴恶劣,行为更恶劣,否则不会再对她一阵冷嘲热讽之后,自己跑去睡大床。纪念再厚脸皮,也不会跟他去挤大床。于是一个人灰溜溜的在沙发上窝了一宿。
第二天天一亮,蒋兆东已经不在了,她还是保持着原姿势,侧躺在沙发上。
纪念坐起来,揉了揉头发,去洗漱。
又给纪翊回了个电话,纪翊问她:“昨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纪念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一边回答说:“我睡沙发,好像落枕了。”
纪翊似乎松了口气,沉默几秒说:“今天去做个按摩吧。”
纪念摇摇头:“那倒不用。”
她跟蒋兆东离婚的事一天没公开,她就一天不可能完全跟蒋兆东脱离关系。
所以,当热衷于各种社交活动的蒋母沈辛月再一次提出举办宴会时,纪念无疑必须帮忙张罗并且陪同蒋兆东出席。
事实上,沈辛月一直以来虽然对纪念算不上多活络,但三年来,也并不曾找过她的麻烦。
沈辛月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惯了,所以即便是上了点年纪,多多少少还有点矫情,其他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跟电视剧里那些个豪门世家的恶婆婆有很大的区别。所以,纪念打心眼里还是挺喜欢这个前婆婆的。
这次宴会地点就设在蒋家郊外的别墅里。
宴会厅装扮奢华,灯光璀璨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到场,纪念陪着沈辛月接待宾客。
她穿一双尖头细跟的银色高跟鞋,来来回回的走着,脚后跟疼得不行,却只能强忍着。
过了会儿,突然有人从身后揽了下她的腰,纪念讶异的回头,蒋兆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看一眼她红红的脚后跟,说:“去二楼换鞋子。”
他说话永远是发号施令的语气。
纪念抿唇,蒋兆东提高了音量:“你如果不疼,这话就当我没说。”
纪念吁气,“那我待会儿再下来。”
她换一双亮红色的平底鞋。
在二楼衣帽间坐了许久,她其实并不喜欢沈辛月张罗的这些宴会,无非是给男人们个场合谈生意,给女人们个场合攀比,说说笑笑之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她之所以在十分钟之后立刻下楼去,是因为接到一通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愕来形容。
她急匆匆的从房间跑出去,在二楼楼梯口顿住脚步。
心跳剧烈,气喘吁吁。
从二楼望下去,那个穿香槟色裙子梳公主头的女人,耀眼夺目。
纪念深吸一口气,宋紫釉为什么会这时候回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她一步步下得楼去,四处搜寻着蒋兆东的身影,最后,在宴会厅的一角看到他,他端一杯红酒,深邃的目光自始至终定在宋紫釉的身上,那目光温柔又克制。
纪念以为,她不会再痛了,却没想到,那种心如刀割的痛楚并没有因为离婚而消失,却仿佛,愈演愈烈了。
她一步步靠近蒋兆东。
她在他的身后,静静地注视着他。
很快地,听见咔嚓一声响,高脚杯碎在他的掌心,殷红的血,红的人心惊。
纪念冲过去,拉过他的掌心,急切的问:“疼吗?我帮你包扎好不好?”
蒋兆东的视线终于,回到她的身上,目光却是那么的冷淡,他甩开她的手,仿佛她不过是个陌生人,“我没事。”凉凉的吐出三个字,然后转身离开。
纪念想,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
宋紫釉很快来到她身边,笑容嫣然:“念念,好久不见呢,你还好吗?”
纪念却做不到像她那样,会心的笑,只是象征性的扯了扯唇角,说:“我……还好。你呢?身体都恢复了吗?”
宋紫釉亲昵的挽起纪念的手臂,仿佛真的是多年好姐妹。她说:“嗯,我现在很好,而且……念念,你知道吗,我找到我妈妈了。”
纪念有一瞬的怔忡,她差点忘记了,宋紫釉跟她一样是孤儿,从小就没有父母。唯一不同的是,她被纪家收养,而宋紫釉的父亲死后,母亲改嫁,她自幼寄住在叔叔婶婶家。宋紫釉的叔叔是个老实到木讷的男人,婶婶却尖酸又刻薄,所以,在叔叔家里的十几年,宋紫釉受尽了欺负,挨骂是家常便饭,婶婶哪天打麻将输了钱,她肯定是少不了挨打的。
关于宋紫釉的身世种种,纪念之所以会知晓,并非是从宋紫釉口中得知。宋紫釉独立又骄傲,无论如何是不会希望自己悲惨的过去被人宣扬出去。
那次,是纪念问蒋兆东,为什么会喜欢宋紫釉。
她记得十分清楚,当时,蒋兆东的唇角弯成最柔和的弧度,他说:“她跟你一样,从小就没有父母,却没有你幸运,能够遇到这么好的养父母,给你光鲜亮丽的生活,给你好的生长环境。而柚子,她看起来好像比你可怜,但却不需要任何人施以怜爱。她坚强,独立,她骄傲,有志气,她永远在努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从来不会怨天尤人。”
贫穷,却有志气。
可怜,却不自怜。
纪念默了许久,问:“你妈妈是……?”
宋紫釉眼睛里满满都是笑容,纪念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纪念仔细想了想,那女人好像是……俞渝?
俞渝是服装界数一数二的设计师,纪念当然认识。
她说:“柚子,恭喜。”
宋紫釉笑:“谢谢。”
纪念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