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念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席间,他竟然问她,孩子呢?
纪念,孩子呢?
她捏着竹筷的手狠狠地一颤,抬眸望向他。他也在看她,神色复杂。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拒不承认,浅笑说:“什么孩子?我怎么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蒋兆东有些烦闷,拧起眉头,连语气也变了:“纪念,你别给我打马虎眼!”
纪念把筷子放下,依然坚称,“你是不是弄错了?”
蒋兆东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大片的烟雾。
他连皱眉的样子都跟记忆中相差无几,纪念将视线挪开,五年来,她想起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她都记得十分清楚。有时,她是真的恨自己,为什么对他的记忆会那么深刻那么清晰。
隔着烟雾,他眯起眼睛看她。她变化真的很大,长发变成短发,干净又利落,眉眼间成熟许多,竟然有种别样的妩媚。他第一眼看见她,几乎要认不住她来。
她站在接待团当中,标准的职业笑容,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僵在嘴角。
从她那刻的眼神,他能读懂,她不想看见他。
为什么?
他问自己为什么,细细想来,又觉得可笑。
她既然选择逃走,就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么?
他弹了弹烟灰,戳破她的谎言:“书程告诉我,你离开之前,差点流产。之后,我也向纪翊确认过。所以,纪念,不要骗我。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能怎么样呢?纪念轻轻笑了笑。
那笑容里有淡淡的嘲弄,极为的刺眼。蒋兆东心烦,继续追问,“纪念,我在问你一遍,孩子呢?”
她咽了咽喉咙,依然笑着,“真想知道?”
他觉察到她情绪的变化,眉头蹙的更紧。
她说:“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说:“只要我想,没什么不可以的。”
纪念笑的更开怀,眼泪都笑出来。或许在他的眼里,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疯子。没错,她真的快疯了。她说:“那么我告诉你,孩子啊,死了。”
“纪念——”他骤然眯起眼睛,神色凛冽,“你发什么疯!”
纪念慢慢敛起笑意,凉凉的看他,说:“听不懂吗?我说,他死了,你的孩子,死了。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