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跪在地上捧着一盆子的水举过头顶让权珮洗手,李氏在一旁递帕子,只没想到,众人眼见着宋氏就晕倒了过去,整盆水不偏不倚的泼到了一旁李氏的身上,往后错几步的权珮到是鞋子上都没有沾上几滴水,月容和晓蓉忙都上来看权珮,教养嬷嬷们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新鲜事也都凑道跟前:“宋格格这是怎么了?”
李氏几乎哭出来,权珮摆手要她先下去换衣裳,又叫丫头:“去请个太医过来给看看。”月容见权珮没事,才吩咐丫头:“把宋格格抬到榻上去。”
有个王姓的教养嬷嬷站在权珮的身边半是训斥半是教导:“虽说您是福晋,她是格格,只到底也跟别的下人不一样,这样给您端着脸盆自就晕倒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外头人怎么说您?只怕还是说您待下人刻薄!”
权珮轻抿着茶水,晓蓉在她身后打着扇子,夏日炎热,即便早上也容易出汗,教养嬷嬷们是榜样,越发不能少穿一件,多动了几下多说了几句,脸上就出了汗,显得有些狼狈。
权珮不说话,便只有屋子里侍候权珮的丫头们的呼吸声,王嬷嬷尴尬了半响,又觉得气不过,哪个阿哥不是捧着教养嬷嬷,偏偏到了这位四福晋这里就走了样?她可不能给宫里的教养嬷嬷丢了面子。
她笑着道:“您别嫌奴婢说的话不中听,这就是到了贵妃跟前奴婢也是这么个说辞,您虽尊贵但也不能太刻薄了下人.......”
才说着话,宋氏嘤咛了一声醒了过来,王嬷嬷便朝着宋氏道:“格格您可醒了,哪儿不舒服?到底刚才要是不端那盆水也不至于晕倒了!”
宋氏垂着眼,挣扎着起身:“嬷嬷严重了,是我自己不争气,难得侍候福晋一次,还出了这样的差错,奴婢甘愿受罚!”
王嬷嬷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半响出不来,这宋氏也忒没出息了,给她递了压着福晋一头的话把子都不会接!王嬷嬷转头看了一眼悠闲淡然的权珮,心里恨恨的咬牙,还真别小看了她这个教养嬷嬷!
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去给太后请安,权珮理了理衣裳起了身,对宋氏道:“一会等太医来了,你好好看看。”
宋氏忙低头应是,送着权珮出了院子,后面跟着的王嬷嬷等着人都走了,不解气的问宋氏:“你何必那么怕她?”
宋氏苦笑:“我跟您比不得,终归要在福晋手下讨生活。”王嬷嬷看的又可怜又可气,越发觉得非要压压权珮的气焰。
五福晋眼尖的看见权珮出了门,忙也迎了上去,她有苦楚,但也只跟权珮私下里说说,见了权珮就露出了苦脸,走在权珮身侧,低着头轻声说话:“......那也小妖精又霸者着我们爷不放,都三天了没进我屋子。早上不过是要她给我梳头,揪断了我多少根头发,我才说了一句她就顶了回来,气的我心肝都疼,我还不敢太过了,只怕我们爷回来又给我没脸。”
权珮面上便露出了愁容:“你也别太难过,这里大家都一样,面子上说的过去就行。”
五福晋听着权珮这样说,心里才稍微舒服了些,揪着权珮的袖子:“听着嫂子的意思,难道也过的不如意?”
权珮只叹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五福晋便觉得自己明白了权珮的苦楚,一下子又安慰起来权珮:“你也别太难受,若不高兴也到我这里来坐坐。”
权珮便点头答是,等遇见出门的三福晋和大福晋,五福晋面上瞧着已经好了很多,大抵是觉得面前的这些女人都是面子上还好,其实跟她都差不多。
大福晋年纪较长,到底看着宽厚和善些,三福晋得了三阿哥喜欢所以便高傲一些,扯着自己新作的衣裳同几人说话:“我们爷从外面带回来的,说他就看着衬我的肤色,我自己也喜欢。”
三阿哥的眼光不错,只五福晋到底不喜欢听,便装着转头四处打量,大福晋笑着道:“三弟妹好福气。”
三福晋又看权珮,权珮笑了笑:“衣裳美,到底还是三嫂的人更美。”
三福晋听的眉开眼笑,挽了权珮的手:“你这小嘴这么甜,四弟必定也极喜欢。”
人跟人即可以轻松的说好话,就没必要强势的说些不中听的,到底对谁也没有好处,那么多年跟朝中权贵打交道,权珮看来不着痕迹的说-好话是社交中最大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