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从外头进来,忐忑的道:“四福晋将雁雨和小丫头都送过来了,说要娘娘发落。”
惠妃整个面皮都抽动了起来:“好,好,真好,真好呀!”
雁雨和小丫头,一个负责让李氏穿上那有问题的布料做的衣裳并在大福晋出现的时候捅出事情,一个负责在人都到场的时候喊出晓蓉下药,结果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却恰好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惠妃以为自己主宰了整盘棋,结果却是为别人演了一场大戏,可笑又可叹。
她几乎声嘶力竭的吩咐:“打死!打死!”
凄厉的声音只听见了一声便戛然而止,想来是被堵住了嘴,惠妃气喘吁吁的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宫人进来:“都死了.......”
惠妃疲惫的摆了摆手,看见还站在角落里的大福晋,虚张声势般大着嗓门吩咐:“这事情不准告诉老大!”大阿哥见不得这种背地里的坏事,何况她们并没有做成,大福晋只低低的应了一声。
日头渐渐偏西,内殿里便昏暗了起来,一丝风都没有闷的人气短,宫人摇着扇子,惠妃只睡了片刻,满头珠翠的贵妃便来了,几乎让还未点灯的偏殿都亮堂起来。
后头跟着的宫人手里抱着匹鲜亮的桃红菊纹缎子,贵妃那染着鲜艳的指甲油的手上还拿着本册子,扎的惠妃几乎跳了起来,只听得贵妃那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的声音道:“......我知道你认识这缎子,还有这手上的册子是四福晋给的,记着洗三那天收的礼。”贵妃掩嘴浅笑,带着无限的亲近和温柔:“这东西我拿来叫你瞧一眼,也好叫你知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过你也别怕,我是不会跟别人说的,东西我就好好的放在我身边。只别忘了,四福晋那里也有......”
这东西或许不能起一辈子的作用,但目前却能完全压制住惠妃,搬到一个有儿子的妃子贵妃不愿意做可能也做不到,但将有一个有儿子的妃子握在手里她却很高兴。
惠妃站起来,拢了拢散乱的发髻,声音里带着嘲讽:“你什么时候也愿意为一个晚辈跑腿了?”
贵妃还是笑:“你不知道跑这趟腿我甘之如饴么?早上不是还为你跑了一回,比起你的,这一趟算什么?”
惠妃僵硬的笑了笑:“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不过一个新贵妃,能做的了什么?我只盼着你少跟我为敌,看好你下头那些胡乱出头的人罢了。”
贵妃是要惠妃帮着她立住脚。
惠妃垂了眼,慢慢的抚平衣裳的褶子:“不要以为你拿着这东西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太出了圈子,否则就是鱼死网破。”
贵妃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我不是那不知足的,我的话你记着就行。”
天边压来了黑云,渐渐的起了大风,吹起了渐渐走远的贵妃的裙裾,像翩然起舞的蝴蝶,惠妃眯眼站在身后看,久久不语......
天上响了一声炸雷,紧接着就是闪电划破了天际,猛的亮的如同白昼,权珮担心宝哥儿害怕,将孩子抱到了自己跟前,胤禛本在看公文,公文也放下,凑到了跟前,孩子睡的很安稳:“这小子,一点都不害怕。”
权珮抱着孩子在怀里:“您不处理公务了?”
“来来去去都是军饷的事情,看的人心烦。”
“明年开春就能出征了吧。”
胤禛端详着儿子漫不经心的道:“嗯,大抵就是这样。”
“阿哥们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去?”
这个胤禛到没有想过:“皇阿玛没有说过。”
“皇上深怕你们养的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出门在外能带的都带在身边,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叫你们去,爷都算年长的了,想必是要跟着去的。”
胤禛坐下沉思了起来:“去就去,这个其实并没有什么,确实也是个机会。”
权珮有些犯困,抱着孩子半躺着:“您跟青先生商量商量吧,出门在外,总要先保证安全才行。”
胤禛给权珮拉了拉被子:“困了就睡吧,这事情我知道了.....”